边境上的这点潜规则,陶商当然是知道的,但他更知道边关的将士,捍卫着大魏的国门,时时刻刻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们冒着比别人更大的生命危险,让他们捞点好处也没什么,遂也没有严厉下旨杜绝。
田单虽是大魏高级将领,可以忠心为国,拼死坚守了真定城近五个月之久,但这并不代表他私德也过硬,侯景说自己收过商人的孝敬,其实这种事他田单自然也干过。
于是田单也不多说,反而觉的侯景跟他讲实话,是对他的一种信任,无形中就觉的侯景亲近了不少,便更加放松的喝起酒来。
“侯将军,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的那些守城想法,也该跟我说说了吧。”田单饮下最后一杯酒,脸色已有些微微泛红。
侯景干咳了几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方不紧不慢道:“不瞒田将军,其实我的守城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干脆不守城,直接投降汉国。”
啪!
田单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原本微熏的笑脸,陡然间勃然变色,怒喝道:“侯景,你胡说八道什么!”
侯景的表情却冷肃起来,缓缓道:“今汉国十几万铁骑大军,无人能挡,已扫荡了大半个冀州,西面又有十万鲜卑铁骑,数月内就夺取了晋北五郡,兵围晋阳,整个河北的形势可以说是危如累卵,而咱们那位陛下呢……”
侯景手指向了西面,冷嘲热讽道:“他放着北境的敌人不管,却执意要伐秦,眼下恐怕早已陷入了雍凉泥潭中,进退不得。咱们以区区数万之兵,死守了真定五个月,却迟迟不见援兵,再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早晚会被攻破城池,身死名灭,与其如此,倒不如明哲保身,投奔汉国才是明智之举。”
“侯景,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叛国不成!”
田单拍案而起,怒道:“天子伐秦,自然有伐秦的道理,他叫我们坚守真定城,就是要把汉国大军钉在城下,说不定这个时候,陛下已经灭了秦国,正在赶往真定的路上,我劝你趁早收回你这危险的念头,否则将来真定之危解了,我必会向陛下如实上报,治你之罪。”
“你对咱们的陛下,也太过自信了吧,哼……”
侯景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秦帝曹操乃一代枭雄,用兵如神,麾下猛将如云,凉州铁骑威震天下,国力远非蜀国楚国这等小可比,就算魏国的实力在秦国之上,就算咱们的天子最终能灭了秦国,不耗他个数年又岂能实现,你觉的,我们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等田单说话,侯景紧跟着又冷笑道:“再说了,就算天子这会功夫已灭了秦国,但在并州还有十万鲜卑铁骑,你觉的他得用多久才能击败鲜卑铁骑,你觉的,我们能熬那么久吗?”
侯景已再无顾虑,把所有对陶商的不满,把心中的不屑,统统都道了出来。
田单听的是神情凝重,眉头深凝,陡然间,手中佩剑愤然拔出。
侯景神色只是微微一动,并未显的有多害怕,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