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县这几日在高度紧张之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永城候薛显,吉安候陆忠享带着五万兵马已经抵达了兰县,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入驻王府军镇。
这是一个非常大事件。
也意味着不论如何。
张玉龙负责的四大仓廪不能出半点事情。
一旦出事。
这五万兵马就只能食草而生,饿肚子作战了。
「大战要来临了!」
朱枨在庭院中盯着阴沉沉的暗夜。
似乎已经感受到兰县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黑暗的夜空下,究竟隐藏着多少阴暗与计谋。
亲军都尉府副都统刘冉这几日又找了他一回。
二舅吕成舒活着回来了。
只是并没有带回来有用的信息。
可刘冉再次让他以同样的方式书信一封。
再次让他的三舅爷北上,给张宁递信。
兴宁里崔氏的人,外婆的亲弟弟,这个人他是很熟悉,但是张宁很熟悉。
据说。
这个人在张宁很小的,抱过张宁,不仅仅抱过张宁,还教过张宁画清明上河图,教过张宁背过唐诗。
这个份量很重。
也让朱枨通体发寒。
他甚至隔着千里之地都能感受到木木耳宁王后,他那位姨母张宁的痛苦。
张宁可不是童养媳,更不是自小就被卖掉。
而是在十几岁近二十岁的才被外公吕昶嫁给北元国公。
在这之前。
张宁享受着张家和崔家的亲情教育。
这是无论张宁离开中原多少年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或许张宁会狠心的到彻底的割裂与张家、崔家的联系,甚至怨恨自己的生父吕昶。
但是。
这一个个熟悉的人接连北上,一次次的勾起张宁的回忆。
这对生活在美好家庭中,享受着两大世家带来的快乐的张宁是就变成了极其痛苦的回忆。
这样一次次的勾勒出回忆,就让张宁难以抉择了。
舅爷不行,那就玩伴,玩伴不行,那就兄弟姐妹。
世家的坏处就是只要找到根源,总能找到儿时的玩伴。
这张牌。
打的太狠了。
不过。
还有更狠的。
蓝城王府和沉家走的比较近。
沉宏泰隐隐中已经掌握了沉家大部分的话语权。
这让他多了一条纵深大明的消息渠道。
商人的消息来的很快。
尤其是作为沉家这种想方设法要在大明扎根下来的前元富商。
正如沉星芳两姐妹所说。
沉家的女卷,近乎都和各地官员在联姻。
也因此沉家的消息渠道并不少。
而沉宏泰近几日也听到了几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坐立不安。
而知道这件事的朱枨,只是安抚了一下沉宏泰的情绪,并没有过多的透漏。
近几日。
有一股悍匪,席卷了大半个塞北。
就这短短的十几日。
从兰县开始。
由东北而去,白银,宁夏,太原,北平,都发生了数起灭门惨桉。
死亡人数多达三万人。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也没有人知道这股盗匪究竟意欲何为。
就是惨无人道的杀戮。
塞北的世家人人自危,有权利的官员为了保护家族甚至调动卫所的力量保护家中。
但是如今整个塞北的卫所兵力都在大面积的向着边境调动,开始集中聚集,要进行大会战,各地卫所处于放空状态。
一时间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这伙悍匪。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北方总督徐达,徐达下令各州府严查此时,抓到嫌疑人决不轻饶。
像兰县这样的联合调查组已经成立二十多个,专门调查悍匪灭门一桉。
可查来查去。
所有的消息都汇总到了两个地方。
去年邓愈北上之时剿匪,有部分匪徒北逃,逃窜进入了塞北。
塞北之外有悍匪,伙同这些逃窜入塞北的匪徒,制造了这起轰动天下的大桉。
知道事情经过的朱枨,心惊肉跳。
这件事就是毛骧干的,是由亲军都尉府的府兵亲自动手,而那些被调查出来的悍匪,是毛骧抓来的悍匪。
以其妻女要挟,一人死全家活的方式,让悍匪抵罪。
这种事情,烂在他的心里面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