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实在是不清楚。”
“那就继续打探到清楚为止!”
众人面面相觑,看来事前的忧虑化为现实:夺取赫拉特,并准备夺取伽色尼城的罗马军队,真的要处在两面敌人的夹击下。
“我摆了一桌菜肴,又来了两桌客人。”众人散去后,皇帝眼眶有些淤黑,很明显这些日子他是大起大落、焦思苦虑,握着马鞭在地图桌前绕来绕去,“另外我还不明白,那大公平王派出十万人来巴拉克特,有无对等数量的军队在莫夫的战场?那样我留在那里的队伍也相当吃力。赌博,全是赌博,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就成了形形色色棋局上的赌徒,自己怕也是魔鬼或上帝手里的一颗骰子。”
“按照自己的直觉去战争吧,高文。不要考虑得过多,最坏的情况就是进入印度河,一年半载返回不了故乡。”身后的圣妹关切地宽慰道。
但高文似乎还是无法释怀,他眨着眼睛,对圣妹的话语不置可否。
直到营帐侍从官和司门官送来了君士坦丁堡的信件。
一封是安娜写的,一封是小翻车鱼爷爷马格伦迪乌斯所写。
高文在烛光下迫不及待将妻子的信拆开,里面称帝国边陲的小小动乱已被奥古斯都赫利斯托弗主持下平息,你在东方完全不用担心,“按照自己的风格和想法去尽情战斗,大蛮子。不要被既有的一些东西迷惑了双眼和头脑。”
然后马格伦迪乌斯这位导师所言,直接对高文说,“陛下你的战略思路完全是正确的,现在的你已经达到昔日亚历山大大帝的伟业,同样进入印度河的流域,征战到我们世界所知的极限,你还有什么遗憾可言呢?所以,可以不要带着任何规矩去作战,如果你遵循帝国旧的作战模式的话,那么难免被暗中的敌人皇宋所窥探熟知,他们可能已研究你很长时间,而是要转变作战思路——哪怕像个锡尔河的蛮族,哪怕像个瓦良格的海盗那样去作战,挥洒出自己的智慧来。”
手拿着聪慧美丽妻子和老谋深算导师的信件,高文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好像听到了咚咚咚清晰而激越的三弦琴的声音,心灵顿时开阔通透,而后皇帝大踏步地走离地图桌,揭开御营的帷幕,外面红光万丈,山峰青翠,河流潺潺!
“伊斯坎达。”最后皇帝走回来,俯身在地图桌前,低声对圣妹兴奋地说。
“伊斯坎达?”
“是的,我要率领军队攻陷这座链接伽色尼城、赫拉特城和南方信德地区的枢纽要塞。”皇帝握紧拳头。
“如果伊斯莱尔走第一条路线。”
“那我就在伊斯坎达,和他决战!”接着皇帝将五指张开,覆在了地图上的五河之地位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伊斯莱尔最大可能走的是第二条路线,因为他自克尔曼撤退使用的是信德土邦的船队,又要携带他最为珍视的战象,故而是不会把所有士兵都运出来的,可能只是将嫡系精锐运到塔塔港。那样的话,若伊斯莱尔再急忙翻越苏尔曼山,匆匆来伊斯坎达,那样正好让我发挥兵力上的优势,对他而言属于自陷险地;但若是走五河之地再到白沙瓦就不同,土地平坦,河流富余,还有大量土邦士兵和新月领主供他沿路雇佣,能弥补军力的不足,而后只要回到白沙瓦,伊斯莱尔就可认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他既可以和北方巴拉克特的军队夹攻我,也可固守伽色尼到白沙瓦一带的山地城堡,静待我力尽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