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低声的经文声,床榻无聊沉闷的微响,再加上皇后内里的干涩痛楚,和她那种默然无趣的表情,让约翰低着头喘息着,痛苦地别过眼睛去,他甚至在怀疑自己还能将这段婚姻持续多久。
但最后关头,皮洛丝卡忽然看着他,眼神有些发亮,手难得地扶住约翰的胳膊,嗓音有点干哑地问了一句,“夫君,你会和我一起偕老的对不对?我知道一些书上责怪女人总是企图用甜言蜜语,将男人从名誉和权力的战场上拉回来好陪在自己身边,但我真的不会那么自私。”
约翰心想就像你这样的,我巴不得一年到头都在外出征。
但考虑到帝国和匈牙利间的盟友关系,他便花了言语哄骗小妻子说这是当然,我和你可是经过这个帝国宗教元首马斯达斯的认可和祝福的,这桩婚姻是最为神圣的。
这段清教徒加强版的床笫之事结束后,约翰痛得有些腿都合不拢,心情阑珊,他在宦官的帮助下将外套穿好,匆匆向皮洛丝卡道别,说自己还有些军务要处理,今晚两人就不在一起休息了。
约翰掀开帷幄大踏步离去后,皮洛丝卡慢慢从榻上坐起来身来,眼神有点呆滞地将裙裾和首饰整备好,而后也走出来,表情带着哀怨地坐在小御座上,看着丈夫自门阍离去的背影。
这会儿,一名蒙着头巾的使女提着水壶,走到了小皇后的身边,低声对她说:
“他已经是第三次欺骗您了,您根本不用怀疑皇太后先前对您的告诫——每次他半夜离去后,都会去宫廷首席贵妇那里做难以启齿的勾当。”
泪珠从皮洛丝卡的脸上滑落,“我该怎么办啊贝利娅……我还小,不懂得这些,但只是知道,夫君这样的行为是对我王国的最大侮辱!”
“一切都会在圣母入殿节结束的。”使女贝利娅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到。
普鲁萨城中,传令骑兵们疾驰进入行宫的院落当中,给始终在这里等待的高文、安娜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来自意大利的消息,“值此严寒季节,萨利安凯撒亨利第五带着庞大的队伍,越过斯普吕根山路(连接德意志兰与北意大利,经由阿尔卑斯山的道路)抵达罗马城,并和拉特兰宫和圣彼得教宗展开了加冕仪式的谈判。”
“亨利第五的父亲啊,据说他的棺椁灵柩已经送回了列日城去,所以他父亲的幽灵已经回到了阿勒曼尼亚之地了。”安娜带着会心的微笑说到,“伦巴第的铁王冠加冕礼必将受到这幽灵的困扰。”
坐在另外个椅子上的高文也决心不再犹豫,他走到地图桌前,而导师马格伦迪乌斯就立在旁边,告诉高文:“我们要善于从硬币的这一面推导硬币的另外一面,现在可从君士坦丁堡得到的消息是,大牧首要举办全城的圣母入殿节庆典,既为了给匈牙利嫁入进来的皇后取名,也为了要进行圣母之衣浸水礼——而被我们在色雷斯侵攻行动里弄得沉不住气的伪帝约翰,必然选择在这个典礼的前后,让异国船只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我们必须得动手了,我的陛下。”
“拉特兰宫的一切都托付给巴里城的自新会和安塞姆了,我们这里要做的,就是冒险、冒险、再冒险!并冒着风雪朝君士坦丁堡正式大举进军。”高文盯住地图桌,下定了最终决心。
“骰子已经掷出了。”安娜也起身,说下了前人的名言,“此时的马里马拉海,就是昔日的卢比孔河!”
当晚普鲁萨城四周的寒夜当中,火把举起万千:尼卡旅团、奥普希金旅团、希拉波利斯旅团、马林努斯的比提尼亚边民军、布雷努斯的密西亚水兵军,纷纷奔赴集结到滨海的阿拜多斯城、尼科米底亚城等各处,准备大举渡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