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文却站起来,“不,答案已非常清楚。我的捐纳是先全部送到宗主教阁下所在的官邸的,而后才会按照事前的文书安排分为三份。既然宗主教刚才给我的账簿,从日期按图索骥根本没有登录过这条,那么就代表着我从塔尔苏斯捐纳来的一千枚金币,根本就没有拆分过,一次性全被漂没吞掉了!”高文说到最后句带着怒吼的语气,整个殿堂也群情汹汹。
忽然萨姆贝尔一声惨叫,他的手腕被高文毫不留情地扭住了,“说!这笔钱给你给吞没了,是不是——你一直都在干着这样恶心的勾当,利用锡安山寺院和圣城公教会掠夺战士的财富,让他们在这个太阳下毫无立锥之地来满足你饕餮的胃。占据城门算什么?占据采石场算什么?占据街区又算得什么?你连先前得自于穹顶大清真寺的战利品都侵占,现在胆大到连戈弗雷寄托的遗产和大主保人我的捐纳都要贪污的地步。恰如法兰克之地的谚语所说的那样,‘骑士老爷和泥腿子去东征,高尚的牧师就去照顾他们的妻子足足二百七十天寸步不离(天朝的谚语是十月怀胎,西方则是九月),给他们一大堆孩子当祝福’!”
这时整个圣殿都沸腾起来,到处都是可怕的呼喊、叱责,而吉约姆、韦尔夫等局外者看到许多骑士都愤怒地拔剑出鞘,不由得吓得脸色煞白。
“你这是在无端指责我,是血口喷人……”萨姆贝尔尖声叫到,但他很快就变为了惨叫——高文将他的手坳了过来,人们都能听到手指骨头的声音,而后高文早有准备般从怀里掏出份账簿,萨姆贝尔疼得额头上流着豆大的汗珠,眼眶炸裂看着那账簿,还有粘连在上面的一排金灿灿的钱币,“这些拜占特索立德金币你估计根本没见过,即便见过也没放在心中,但和你有密切金钱往来的比萨城里的一所钱款所却将这个账簿和这些金币送给了我。金币上都有我事前做出的标记,本来就是用于追踪款项下落之用的。可它们却随着你在比萨城外的投资而出现在意大利的。那么现在你做出回答——萨姆贝尔阁下,你将我还有许许多多虔诚领主捐纳到圣城来的金钱,独占寄回意大利购买宅邸、葡萄园和果园做什么?那些产业可都是注着你的名字的,难道这也是你手下财务人员欺瞒你所致?”
“这就太过分了萨姆贝尔,简直是可恶无耻的行为。我身为圣座冕下的特使,对你这样的犯罪绝对不可置之不理。你侵吞圣城城门街道,侵吞执政官私人财产,贪污捐纳款项的指控果然是真实确凿的。”这会儿特使莫里斯忽然拍着座椅站起来,义正言辞地用手指着哑口无言的宗主教,“马上便要代表圣彼得教宗清除你这头害群之马。”
既然圣座特使也已认定罪行,那便没什么好说的——几名骑士和管事顿时冲过来,在片喧嚣和叫骂声里将身败名裂的宗主教阁下给当众拖出了殿堂,送入地牢当中去了。
“狐狸居然还敢指责狼的奸诈!”萨姆贝尔双脚拖在地板上发出咯咯吱吱的摩擦声,对着莫里斯愤然嘲讽,接着便大笑不已……
“特使阁下,你的手足好像在发抖?”高文看着莫里斯的神态,内心觉得好笑,便低声如此问到。
“请见谅,我是被这种蟊类给气的。”莫里斯急忙堂皇地掩饰过去。
到了夜晚,整个耶路撒冷城都将今日的事情用希腊语、撒拉森语、奥伊语、拉丁语等各种语言在疯传,上到旧宫城里的各处官邸宅院,下到普通集市和民居庖厨,“国王登基涂油礼的第一日,就在众目睽睽下将宗主教阁下给拖下去关入地牢,那么这样下去谁来领导我们望弥撒呢?”
匆匆回到自己住宅里的莫里斯特使,心神惊惶地脱下法衣后,两名他在圣城包养的姘妇,一位是来自安特卫普女子,一位是叙利亚本地人,都莺莺燕燕地凑过来迎接,但特使阁下明显没那么好的心情,他叫马夫和奴仆把门给锁好,而后抓着脑袋走入了内堂里。
在那里的柜子里还藏着三个事前萨姆贝尔贿赂给他的金币钱袋。
原本是四个,但一个已被花了,用来购买这所豪华带喷泉和浴室的宅子,也用来和这两姘妇成就好事。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国王正在派人审讯拷问萨姆贝尔,他一定一定会咬死我的。”莫里斯嘴角抽搐着,坐在了床榻上,打定了主意“钱袋我也不要了,明日就以回去汇报萨姆贝尔案件的名义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是黄沙、骆驼和裹头巾的家伙,我早就受够了。”
第34章 总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