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带着八百名民军步骑的安德奥达特,在前进到泽菲利姆城时还有些谨慎犹豫:到底是从科勒阿迪欧山区迂回过去,还是直接从拉马斯城滨道怼过去?
毕竟是首次独立带兵,带的又如此少,底气不足是正常的。
但拉马斯戍防民军的积极主动帮了他大忙,也让这位纹章机要官出身的年轻人,第一次在战场上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
因为穆塞托带着五百名海盗,准备于拉马斯的滨道前设伏,截杀来自东方的援军。但正如小翻车鱼爷爷所预料的,海盗再凶残勇悍,也是群“乌合之众”,一小部分海盗垂涎于拉马斯城外的田庄财富,便流窜过去烧村子,结果遭到坚守城壁的民军士兵痛击——其余海盗勃然大怒,“挟持”着穆塞托跑去打拉马斯城了。
这下,原本说好的伏击战,临时转为“攻坚战”。
而安德奥达特则在接下来打了场“伏击战”:
当拉马斯民军信使跑到安德奥达特马前,送上求援信时,蘑菇头郡长即刻引着队伍,找到当地农民向导,绕过高文的柑橘园和水稻试验新农庄,顺着山径间道,悄然在拉马斯城北侧的一处面南的山岗处设下阵地。随后,安德奥达特模仿大主保人的战术,送出三十名骑兵前去平地诱敌,且战且退。果然围城的海盗又“奋发”杀过来二百多人,追赶这股骑兵到山岗的环抱之地,安德奥达特下令埋伏的步兵自三面齐射猛冲,杀死五十多名海盗,将其几乎尽数歼灭。
而后民军骑兵长驱猛冲还在城下的穆塞托营地,除去小部分海盗赤足逃逸,跃上海边的船只遁走外,其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穆塞托本人脱走不及,被一名叫阿列普的民军双饷军士给砍杀当场。
取胜后的安德奥达特下令不留海盗的俘虏,“甚至光是斩掉他们的右手,割掉他们的生殖器都是过分仁慈的”,于是拉马斯民军将俘虏的近二百名海盗统统枭首,穆塞托尸体被城中的皮革匠师剥下了人皮,无皮血淋淋的肉躯被扎在木架上,被数名士兵抬在队伍前列,迅猛逼近萨尔列夫河的河桥处,也是扎哈斯的围城营地后方。
见到女婿已经成为根血糊糊的“人棍”,尸体惨遭羞辱,扎哈斯几乎悲恸得要昏厥过去,随后就是极度的恐慌——关键时刻,阿普索玛特斯忽然跳上自己的船只,撤走所有的卫队,朝着塞浦路斯岛扬帆离去,“对不起陛下,我又背叛了您!真可惜,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这下,援军自各个方向集结到塞琉西亚城周围来,城中态势更加坚强,安娜不顾身孕,亲自带着卫队巡城,女官们为士兵缝补衣甲并送药物、热食,部队同仇敌忾,死死守住了军港、卫城和东城。
“我不知道高文这个草头王,下面的区区民军和农民如此顽固凶残,如此难以对付!”扎哈斯腹背受敌,顿时进退两难。
同时,阿格妮丝和阿拉尔曼的三百民军,还有五十匹驮马牵拉来的“火熊炮”全套设备,也登上了阿库姆集市北侧的小丘上,和大医院山、塞琉西亚新城墙隔着馆驿区的道路互相遥望。
半日后,火熊炮便埋在掘好的浅坑里,每隔一个时辰就怒吼着喷火,声震八方,强劲地射出沉重的石丸,虽然没有精密的射具和角度仪器,但因为指挥者是阿格妮丝·普拉尼,所以这门火炮还是发挥了出乎意料的神威:一天的隆隆射击里,有三发击中海盗在海滨的营地当中,打死了十数人,还有一发击中了皇帝海军总司令官阿萨西都斯的座舰(幸亏阿萨西都斯上岸指挥围城了),将其桅杆全都打断,甲板上水兵的血肉斑斑点点,惨不忍睹。
炮口下,阿格妮丝隔着土垒,看到许多海盗丧魂落魄地丢弃了营地帐篷,纷纷冲上船只逃离了这个无希望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