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相距仅仅一百五十尺的距离外,梅洛穿戴着华丽醒目的扎甲,也跃上了土垒,拔剑对着蜂拥扑来的突厥敌军,大吼起来,“发炮!”
他身后的两座五杆炮,顿时摆动迅猛击发,十颗石丸呼啸越过头顶,密集坠落,直接“糊在”了冲来突厥人阵队的正面脸部上,碎骨和污血四溅,冲入村口的突厥士兵猝不及防,数十人当场毙命,其余人哀叫着,被这阵五杆炮的射击打得士气尽丧,握着俘获来的火舌旗就朝后退去,“夺回守备队的战旗啊!”梅洛发了狠,跳出土垣,牵拉着原先败退下来的士兵,并带着自己的卫队,呐喊着把突厥人又重新追到了村口土垣壕沟处,许多突厥人又跳了下去,是连滚带爬地逃走,其余不及走的,被堵在壕沟土垣前,绝境里返身来战,结果雪崩般被接连杀死,尸体倒栽着坠入了沟中,堆叠得如同小山般。
“怎么又败退了出来!”见到这个景象的库德卜大为光火,他还没见到过这么有韧劲的希腊军队,居然还能发动反击。
但还没等这位阿塔伯格将军更改部署,他的两翼就杀声大作:梅洛预先布置的左右两翼骑兵,也纷拥杀奔而出,其中尤其卖力的是右翼,其有两个分队的亚美尼亚后勤兵,由普拉吉特统率,急于洗刷“赫克托耳出逃”的耻辱,在捕捉到时机后,普拉吉特一马当先,持矛冲杀过去,所有人紧紧追随其后,杀得当面之敌滚滚逃散。
结果库德卜、菲鲁兹败退了三个多古里才停下脚步,这位突厥的阿塔伯格气得用马鞭抽打了赫克托耳顿,“你不是号称最清楚敌人的营地和军制嘛?”
“请不要鞭打我,要知道高文的步骑列阵凭靠营地,曾经击败过呼罗珊王公科布哈的大军的。”赫克托耳哀叫到,“我觉得,将军阁下你可以留部分军力正面监视住梅洛,专心迂回两侧,把他给困住,这样敌人心慌下必然会丢弃村寨,朝后逃跑,周围数十古里都是荒原,我们的骑兵追歼他们不在话下。”
“明日,各带一翼,迂回过去包抄他们。”库德卜气恼地将马鞭一挥,吩咐说。
阿什伦村寨当中,士兵们找到了米卢廷的尸体,将他和自突厥人夺回的战旗裹在一起,抬在个背车的架子上,列成肃穆的队列,抬到了梅洛的眼前,暮色当中沉痛的梅洛拔出了尸体上的箭簇,对着周围的人说,“即便违抗大公爵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往前进攻了,那样再过两日便会在阿什伦全部覆灭。”梅洛带着皮革的手套,在箭簇上擦拭着血迹,吉那特的统领官莫诺马库斯低声提醒说,“可是今日的战斗,我们获得了大胜啊……”
“我记得大公爵曾对我说过,真正的胜利只需要一次就行,而两次三次的接连胜利恰恰可能是惨败的预兆。”梅洛轻呼口气,夕阳照着他英俊的面庞,“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悖论——入夜后,留下骑兵由我亲自统率,担当后卫,掩埋尸体,伤兵全部上撬车,先行退走。而后步兵撤退,骑兵殿后,朝萨努斯河谷的起端走去,到了那里,我们用烽火和布拉纳斯将军通信,相对就安全了。”
第80章 灵魂鼓手
夜晚时分,库德卜将军把叛徒赫克托耳唤来,指着对面三个古里外火光通明的阿什伦村问到:“以你的经验,这群希腊军队在做什么?”
赫克托耳不敢怠慢,仔细地观察了会儿:许多步兵和军仆正在村落的入口处举着火把,忙忙碌碌,还带着负重驮兽的喊叫声;在那边土堤上,成排的狗脚木后,也到处是营火燃烧。
“阿塔伯格阁下,他们大约因为今日白昼的小胜,准备负隅顽抗到底,还对夺取梅利泰内要塞有着妄想。我觉得明天采取鄙人的战术计策,定会让他们阵势大乱的——突破口就选择在敌军的右翼,那里大部分是斗志不稳的阿尼人,是被胁迫来参军的,高文把他们当作奴隶看待,他们的战旗也比正规的多出个白引。”
就在所有达尼什蒙德的军队枕戈待旦时刻,阿什伦村寨的西侧出口处,轻微急促的驮兽铃铛响动着,一串串飞向了黑色和晨曦交杂的天际,它们曳动着一辆辆撬车,上面躺着伤兵,顺着茫茫草地,开始朝萨努斯河上游奔去,尾随其后的,是大批大批的支队步兵,他们静默着背着各种装具,排成队列而行——梅洛下令,笨重的器械和辎重全部丢弃在村寨当中,士兵只允许携带三样东西:饷银钱币、所有的武器盔甲,还有数日份的行军口粮!
到了凌晨时分,还在殿后的是左右两翼的骑军,和村子里的十多名负责留守观察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