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图柏赛那和拉沃德拉扑来的诺曼四千人马,也就是说到了使用漏壶计时的时刻(晚上),鲁本王子还保留在身边的六千多亚美尼亚士兵,连带他向靠拢但却被高文死死阻绝开来的卡斯塔巴拉城,已经完全被铁壁合围起来了!
当惊魂未定的贵族们,询问最高指挥官鲁本时,他虚汗直冒,舌头僵直,坐在椅子上,“骑军全部骑马,环绕护卫步军和辎重,而后士兵军仆开始竖起叉木、挖掘壕沟,立起营地,待到休整好了后,再集中精锐打通前去卡斯塔巴拉城的道路。”
得知对方这个举措的高文,哂笑着,将马头权杖敲在腿前的沙盘上,咚咚作响,“由他立营掘壕去,我军围定不动,设置岗哨和轮勤,另外抽出精锐箭手来,立阵对准卡斯塔巴拉城方向……到明日,邀请理查德伯爵、多多伯爵、伯克伯爵前来,确立以我为指挥中枢的行营!”
到了凌晨时分,卡斯塔巴拉城墙暗门处突然杀出几股轻兵,看来目标都是企图突破高文的阵线,和鲁本王子接应起来,但被吉麦吉斯旅团和吉那特的箭队给猛射一番,丢了不少尸体,遁逃回去。
一个时辰后,高文所邀请的爵爷们,都按时骑马来到他的绯帐前,这个醒目的帐篷处在山坡上,三面用石块垒成个矮墙,一面对着前方,就在被围的鲁本王子的触目所及范围内,好像是威压,也是嘲弄。
其中理查德是诺曼人的伯爵,多多是戈弗雷的属下,而伯克算是鲍德温的忠心不二的副手统帅,高文把他们唤来,“事前的条约我表示完全执行——卡斯塔巴拉这座堡垒本身,及直到西斯城的平原归鲍德温,马拉什所有城堡都是博希蒙德的,而我则要凡卡城周围的平原山地。”几位爵爷纷纷点头,表示同样尊重这个条约不变,“那么下面的围攻战将持续起码三个月,乃至更长时间,诸位有什么困难没有?”
“这么长时间?”多多伯爵很讶异。
“卡斯塔巴拉城堡十分坚固,强攻并不可取。我的策略是,先围攻尽屠鲁本野营的人马,随后以此威慑城堡守军投降,在这期间还要击退消灭从北面来的鲁本援军,吃一个,叉一个,看一个。所以这样一算下来,我觉得三个月时间是最起码的。所以我得正告诸位,这绝非是以前时代动员一批骑士、拉着一群农奴和自由人佣兵,然后和人厮杀个一个月就解散的战争形态——我们要动员士兵,整备器械,还要发起所有领民支前,也许还有纷繁的外交战争伴随,对待敌人也不会讲究什么风范礼仪,这是场残酷的歼灭战,鲁本的人要不被我们杀死,要不被我们俘虏,他们没有其他的出路,赋予这种可怕命运的正是我们的手腕。”说完,高文眯着双眼,将权杖在手中慢慢来回抽动着,增强自己的语气。
所有在场的爵爷都下意识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最终所有人都奉高文为行营统帅,有权处死任何失职的人,不光是他自己的将士,也包括理查德这群外援在内。每人都划定了守御围攻区域,其中理查德负责东面;多多伯爵与伯克伯爵带领所属人马,在最西侧监视卡斯塔巴拉;梅洛的红手旅团围住了鲁本野营的西南面,吉麦吉斯旅团和高文骑军围住了北面;守卫者旅团则顺着卡斯塔巴拉城堡两侧河川展开,包围监视这座城堡的其他方面。
这样,鲁本的野营,和卡斯塔巴拉城堡不但被分割,也各自被围困起来。
“我们也挖掘壕沟,竖起叉木和狗脚木!”在高文通知下,所有围城和围营的,不管是塞琉西亚还是阿达纳还是诺曼方,都统一部署运作起来,他们每隔一百二十个安娜尺就掘出个深坑来,外面排上叉木、绳索和铃铛,阻绝敌人越过;再用掘出的泥土,在其侧垒成个塔形土台,在上面同样插入狗脚木或刺桩,每座土台都用五名士兵监守,大军的营帐全部排列在土台和深坑之后的战线上,环绕着鲁本野营排开。
“组织起所有的骑兵,按照中队分开,游走在内外所有山隘和街道上,切断敌人营地所有对外的通道,抓捕敌人的死士和信差,监察预警任何方向赶来的援兵。”
“营地里养上猎犬,每日都顺着封锁线巡逻,搜捕任何漏网之鱼!”
如是,一天又一天过去,鲁本王子觉得脖子上的绳索愈发勒紧了,握着绳索那端的是面目可怕的高文:亚美尼亚人临时搭就的野营当中,只有竖栅、土沟这些简易工事,所有营帐对外,中间围着辎重行李——这原本不过是野战中御敌的权宜之策,但现在除了这里,鲁本哪里都去不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卡斯塔巴拉堡——因为在整个野营的外围,全都是敌人的营砦、土垒和军队,死死围着,死死的,连只飞鸟都出不去……鲁本对此深信不疑,被围的第一天他就派出十名最精锐的骑手,分路突出去,企图给凡卡城报信,结果当天下午,十名骑手血淋淋的脑袋都悬在高文营地的旗杆上;第三天,鲁本又派出几个信差,没有骑马,有的抱着皮囊泅水,有的顺着灌木爬,结果还没出去半个古里,就全被高文营地的猎犬搜出,脑袋又被砍下来示众;五天后,满脸颓丧胡须的鲁本觉得这样下去必然灭亡(因为他出征时,只携带了半个月的粮食储备),便只能找到了随军的使徒教会修士戈尔潘,央求他当使者,前去和高文和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