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战线上,格里高尔和吉麦吉斯旅团已经驱赶一千多名手无寸铁的新月教徒,冲到了第三座营砦前不到五十尺的距离。木栅后的戍守士兵惊慌喊着,张满了手里的弓弦,对着其下,仅隔着一道壕沟的信经者。
“看来经文和先知的份上,打开木栅和砦门吧!”面前晃动的全是恐怖绝望的脸,他们在一个时辰前,通过奥龙特斯营垒的城门时,暗中窥测玄机时,还觉得“所有都在真经信士的掌控”当中,为自己和安拉的智商却暗自雀跃不已,但转瞬之间,后面异教徒的屠刀就毫不留情地斩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快离开壕沟处,不然就要射箭了。”砦门塔楼上蒙着战袍的贝伊,挥动手臂喊到。
这会儿,拥堵在壕沟前的人群后,格里高尔拔剑挥砍,又铁石心肠地砍杀了数名教徒,咆哮起来,“求什么饶,看在你们主的面子上,跟我直接冲过去!”其他的教徒尖叫着,他们双手被绳索捆住,又因为先前两日的饥饿,方才的惊恐和跋涉,早已丧却了力气,但随着格里高尔屠刀的再举,所有跟在人群后的吉麦吉斯士兵也没有了丝毫的怜悯之心,他们也扬起了手里的战斧和弯刀,大开杀戒。
许多人惨叫着,当即被砍倒在壕沟里,尸体叠起,其他的人则像是受惊的牲口群般,本能举着双手,疯狂牵拉着别人,踩踏着伤死的人,一股脑地朝着营砦的木栅而去,很快突厥人的木栅被挤压得胡乱晃动,到处都是怕打求救的手臂。
“射箭,用长矛把他们捅死,敌人要在后面冲上来了!”那贝伊狠下心来,木栅后的突厥士兵也都喊着,将弓弦上的箭簇纷纷射出,许多教徒们身躯抖动着,用手捧着从中箭创口上流出来的鲜血,带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流着泪水,趴在了木栅边沿,痛苦而绝望地死去。而后继的人,恰恰因为这种极大的绝望,而更加疯狂起来,在丧命前的瞬间,很多人居然叫骂起真主来,更加卖力地冲撞着摇摇欲坠的木栅,很多人握着血淋淋的手,不顾蒺藜的伤害,瞪着眼睛,就像火狱里的恶鬼,发出各种凄厉的叫声,全部朝上面攀爬着。
很快摩苏尔突厥的弓手队伍后,许多强壮的士兵,手持着长矛和斧枪接着冲过来,要把继续冲撞木栅这群人统统隔着间隙刺杀砍死。
这会儿,几名混在人群的吉麦吉斯士兵,趁机握住了点燃后的发火罐,隔着高高的木栅后砸了过去,砦里的草料场轰然失火燃烧起来,接着这群人脱去了长袍,用斧头利索砍翻了几位正在攀爬的新月教徒,用死尸充当了自己的屏障,开始用斧头和小镰猛削捆绑在叉木或木栅上的绳索。巨大的声音响起——木栅被死尸和绝望呼救的新月教徒冲垮了数段,接着格里高尔提着辔头,呐喊着挥剑,砍倒着所有挡在其马蹄前的人,踏着累累的尸体和火光,和其他吉麦吉斯士兵奋勇突进,攻陷了第三座营砦。
随后,第一座、第二座、第四座、第五座营砦里的摩苏尔士兵,都相继涌出,顺着营砦前的道路,对格里高尔所部发起了反扑。
“全体把马匹转过去,我们要再次杀戮东侧所有的突厥人。”在中央营砦禁闭的门前,高文、哈特曼和沃纳,各自提着血淋淋的剑,带领所有骑兵,集体往右方拨转了马头和马蹄,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摩苏尔方的中央营砦,留着不攻,而是全部冲到了东侧,自第一座、第二座、第四座、第五座营砦里走出的摩苏尔士兵队列里大肆砍杀蹂躏。
在这样的形势下,从各座不同位置营砦里出来的摩苏尔士兵(第四和第五座),刚准备驰援救助中间的己方第三座营砦,却从后背方向,被凶猛赶来的朝圣者骑兵冲断队列,一团团、一群群被长矛戳穿,被剑斧砍掉首级,而被消灭掉了。接着,所有朝圣者骑兵,又冲到了第一和第二座营砦出来的摩苏尔士兵眼前,把他们驱散,接着追在他们身后,随意砍杀。
同时,西侧由梅洛指挥的四千名步兵,也对当面的营砦发起猛攻,胸甲前悬挂着“基督鱼”挂饰的梅洛挥动指挥棒,要求其属下的士兵采取“隔一座,攻一座”的策略,很快就将群龙无首、不知所措的第七、第九和第十一、第十三处营砦给攻陷下来,而其余相隔的营砦里的守军士兵,也根本丧失了坚守下去的信心,争着丢弃了营垒,喧哗着朝阿塔城方向奔逃,沿途自相践踏而死者不可计算。
西堡的戈弗雷、铁桥河口要塞的雷蒙德,也将各自面前的突厥人营砦毫不留情地拔除掉了,其中戈弗雷还鼓舞着士兵,朝圣西蒙港全力挺进。
整条奥龙特斯河的西岸烟火弥天,杀声震天,阿马萨所有营砦起火相连,宛若条被焚而痛苦扭曲的巨蟒,摩苏尔方的士兵血染大地,头随剑落,满地僵尸蔽地。
而在对岸营垒上,看着这场一边倒屠杀的摩苏尔王公科布哈,瞠目结舌,手脚战栗发抖,良久他看着那边的达芙妮丛林秀美的夏季景色,已经快被燃烧着的浓烟完全遮蔽了,带着满腔的怨毒,“里德万这个混蛋,到底在做什么,他就这样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军队遭到这样凄惨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