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什么骑矛刺穿城墙来恐吓我,况且我刚才只是想说,马上锡诺普城投降后,对于城市与保罗派信徒该如何处理?”安娜随后,就撒娇般地坐在了高文的怀里,故意把文牍再度弄得到处都是。
“不能久留,对卡贝阿米娅则是威压和欺瞒为主,叫她给我们开放脱离的道路。现在你父亲的军队,应该还集中在多利拉爱姆一带,并且都能猜出你父亲接下来的进取路线——他最着意的,是富饶的比提尼亚平原(北),和同样富足的密西亚、吕底亚平原(南),那里是人力和税收最密集的地区,由此人马和官员现在暂时还不急于登上中央部荒芜破败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应该只满足于扼守住多利拉爱姆这个锁钥之地,简言之就是守住中央,大开双翼。”
“分析得不错大蛮子,所以你现在的速度是很快的,而父亲的人马,可能还在斯库台里一带集结呢。”
“所以得抓紧时间……”
次日,卡拉苏河畔的草地上,真的竖起了所崭新的帐篷,而卡贝阿米娅带着心腹长老与机要,坐着小舟,来到了帐篷前,向高文请求罢战和议。
几名撒克逊武士在门口拦住了其他人,示意只有金手执政官一人可以进去。
“难道高文又要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卡贝阿米娅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前景一片惨烈。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入进去,女执政官穿着撒拉森风格的袍子,发髻挽起,显得十分干练机警,她不想给高文以自己丧魂落魄的印象,从而让对方有机可乘。
待到卡贝阿米娅走入后,抬眼看去,不由得愣住了:整个封闭起来的帐篷中间,摆着拜占庭式的高腿座椅,这种座椅象征着坐在其上者的权威,但却不是高文——这个高大的蓝眼睛蛮子立在左边,但是拄着让她胆战心惊的磷火之剑;右边则是一名很有神采,但是额头被剪去一绺的盛装少女,卡贝阿米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自己的腮边秀发也特意剪去了一截,以示不忘高文带来的屈辱。
座椅两边是手持十字架、旗幡、斧头的军仆、将官、机要官等,最终坐在其上的是个十分恬静的少女,姿容非常典雅秀丽,带着箍式的冠冕,斜披着罗马式样镶着钻石的披肩,茶色的眼睛很清澈,不过脸颊明显是被风吹过的,显得有些高原红。
没有人说话,包括女执政官自己也呆了好长时间,看着那个坐在高脚椅上的娇小女孩,又看看高文。
“高文……这是你女儿吗?”良久,卡贝阿米娅纳罕地发问道。
“放肆!”侍立的阿格妮丝,与陪酒官斯达乌拉乔斯同时怒喝起来,“这是帝国的公主阁下,也是整支大连队的主保人。”
“公主殿下来作甚?还和军营混在一起。”卡贝阿米娅毫无礼数地直接质询起来。
“公主殿下是前往伟大的皇族崛起地,卡斯塔莫努城堡考古的,因为她要撰写一部关于科穆宁光荣的伟大巨著。”高文朗声代替安娜回答说。
而后安娜轻咳两声,接着用手指了指高文,于是高文便对女执政官说到,“阿玛斯拉之战,贵军再度溃败,想必在锡诺普城也没有任何守备力量了,所以为免无谓的杀戮和洗劫,我方在主保人的主持下,向您递交了份和议的详案。”随后安娜用很淡静的语气说,“不过这位保罗派的异端领袖,来自卡帕多西亚山区的,懂不懂书面希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