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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逼近座舰的皇帝。这会儿清晰地在金角湾两边塔楼间的距离,那艘古怪的船只还在奋力地前行着,而那个蛮子在甲板上,正在挥剑,孤独地到处砍着抛来的搭钩。

“在保护安娜吗?”皇帝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心中暗想着。

安娜拉开了舷窗,透过乱飞溅的浪花,看到了侧边水师舰船黑洞洞的火焰软管,已经瞄准了自己所在的这艘车轮船,“你去哪里?”阿格妮丝失神地喊到,木扎非阿丁被推到了一边,安娜踏着楼梯,来到了箭矢交飞的甲板上,拉住了高文的腰带扣,“快下去啊,蛮子。”

然而高文却把她给推下去,安娜倔强地再度爬上来,又拉住了高文的佩剑铁环扣,“罗马火马上要卷过来了,快下去啊蛮子!”

“没关系,我会躲开的,不然你父亲的士兵要钩住这船,我守在这里。”

“停止守御之火,发讯号。”看到自己女儿身影出现,座舰甲板上的皇帝转过身去,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快发,现在……”

阿萨西都斯与哈罗德,几乎同一时间都挥起了令旗,很快塔楼上的铜镜再度反射出光芒,“让小亚的荒漠和山谷去消灭他和她好了,或者上帝会宽恕他俩的苟活,回去。”阿莱克修斯悲怆心灰地仰着面,看着天际的残云,下达了命令。

第103章 新的征程

高文和安娜,几乎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神——察尔西顿要塞来的水师战船,居然停止了划桨与击鼓,罗马火射具被重新用盖板覆上,所有的船员水手都立在甲板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船只离去。

“父亲……”安娜扭头望见,号角声里,阿莱克修斯的巨大座舰开始倒退,朝着皇室大船坞的方向,在那边赤红色的残云飞渡,映照着灰白色的树林与水,就像她父亲的鬓角般,当即泪水就流下来了,轻轻伏在了高文的怀中,看着皇都君士坦丁堡的轮廓,慢慢消散在夕阳当间,只留下车轮击打水面的声音。

奇维特与尼西亚间的草场之上,罗姆王国的突厥奴兵的弯刀寒光扬起,一名逃跑的朝圣者脖颈被砍断,血飞起数尺,砍伐来的木柴四散,倒在了奴兵马蹄下的草丛当间,随后这位奴兵拉下了遮挡自己的面罩,将弯刀收回鞘中,满是自得的脸色,接着翻下马背,用匕首将那出来随意采樵的朝圣者脑袋给割下,系在了自己马鞍上——在上面已经悬挂着七八颗滴血的头颅。

接着,这奴兵继续催动马蹄,拉着缰绳,直立在了马鞍之上,朝着朝圣者位于山脚下的营地奔驰而去,手中提着被串起的朝圣者人头,像是在夸耀自己的骑术般,来到了营地的木栅前。

数千在其后的朝圣者男女,捂着脸看着这情景,好像在等候着残忍的判决,看那奴兵逼近,在一片惊恐和愤怒的哄闹里,纷纷起身,看着这立在马背上的奴兵肆意地驰骋而来,随后将那串人头甩动,隔空抛入到了木栅后,哈哈笑着,再度狂奔而去。

围着那串在泥地上乱滚的人头,人们纷纷跪下,认出自己亲人的更是嚎啕大哭,这已经是第十次,还是第二十次了?在整个今日耶诞节,四出去采集补给的朝圣者,无论是男女老幼,都被吉利基·阿尔斯兰派出的精锐奴兵,在各处斩杀,再将头颅如此抛来营地,是示威,是挑衅,更是恫吓。

“一日已经过去了,必须要出战!”福尔谢大怒不已,“要以牙还牙。”

“请暂且再等待一日,奇维特营地的人来报,今日有数十艘小船,运载着高文大公送来的兵马登上岸边。”结果沃尔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赖诺尔德不耐烦地打断,“明日清晨,四万朝圣者手持武器,出营列阵,要击垮卑劣异教徒的挑衅,不用等待那无足挂齿的高文,不然他又会把我们的功勋给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