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把所有的制丝工人掳走,让君士坦丁堡的希腊皇帝蒙羞。”坦克雷德也恢复了精神,接着他顿了下,“劳尔,我听说了你儿子的不幸。”
坐在床榻前的花白胡子的老骑士听到这个话题,也有点黯然神伤,他用双手交叉,护住了满是皱纹的脸,“要不然以我这把年纪,早该是犬子来替我出征了。”
“狩猎的时候受的伤?”
劳尔点点头,“血流的很多,当场就没能救回来,我那愚蠢的老娘们听到这个后,也自杀了——她明明还有两个儿子与一个女儿的。”
“活下去劳尔,这是主给我们的试炼,不单是要见证我击败那个希腊勇者的时刻,而是要准备前往圣墓,我想你的念头也许朝着圣子倾诉后,会得到救赎与宽解的。”躺着的坦克雷德反过来宽慰说。
“呃,是的。再过十年,对不对?”劳尔说着,将双手摆下,在双膝上晃动两下。
这时,科林斯神庙殿堂前,高文立在那里,后面全是举火的军仆,英格丽娜站在他身后,也兴奋无比地俯瞰着下面城墙边的景象:上千名壮丁、军仆光着背,扛着木板,一节节,从科林西亚湾,直铺往那边的佩雷拉海道,接着许多女工光着脚,在上面踩来踩去,涂抹着油脂,到处都是燃起的照明的火炬,海湾里林立着船只的桅杆,而在四周的农庄间,属于梅萨迪尼家族的雇农佃户们正列着队伍,将各种骡马、耕牛朝着木板通道前牵扯。
“好壮观,高文伯爵。”英格丽娜不由得喟叹道。
第36章 拖曳与追击
“这是梅萨迪尼家族的力量,就像涌动的海洋般。”高文退在一旁,很谦虚地恭维着这位寡妇,他明白现在是依仗着她的时刻。
英格丽娜的双目都在被火光燃烧着,热切地看着下方,又同样热切地看着穿戴着圣铠甲的高文,“您的伤势也痊愈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是的,我会不负皇帝陛下的重托与您的爱护,全力歼灭这股大胆流窜来的诺曼匪徒,保护科林斯永远的周全。”高文拍着胸膛保证说。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匆匆骑马而来,接着下马拾级而上,接着对伯爵指挥官说,“据传,硫卡特海角的扎哈斯匪徒五千人,已经顺着拉科尼亚平原而上了,埃米尔扎哈斯亲自担当领军的统帅。”
“全是群不成器的匪徒海盗罢了,我们没有必要理会与诺曼人貌合神离的扎哈斯,留下少量队伍扼守住科林斯城防即可,继续追袭来犯的那股诺曼人,彻底消灭一百个敌人,也要比单纯击退一万名敌人要强得多。”高文将手一挥,表示既定计划纹丝不动,他不会被这种消息给迷惑住,而英格丽娜在一边,也是激动万分,她特别喜欢男人下决断的模样。
不久后,海滩上,船只甲板上的水手们,将绳索纷纷抛下,无数的雇农、牛与骡马,都套在了纤绳,连女工也过来帮忙了,号子声直冲夜宵,吱吱呀呀的震动声里,最先的一艘皮罗蒙划桨船顺着水,被一道道绳索拖曳到了木板之上,接着人们将木棍支起,防止它滑出来,其余的则继续喊着口号,缓缓地将划桨船,配合油脂的润滑作用,直直经过了这个科林斯小城的城墙。“到佩雷拉湾了!”领头的弗兰奇思科挥舞着旗帜,“啊啊啊啊!”人们举着长木棍,纷纷支入了船只底部,接着微微撬起,将它轰得推入到了那边的海湾里。
冲起的白色浪花,便在神殿里也清晰可见,阿马尔菲的水手、撒拉森与希腊的桨手,纷纷登上第一艘越过科林斯陆地,冲入佩雷拉湾的那艘划桨船,并在船尾与桅杆上系上了带着铁钩的锁链,在鼓声里,开始奋力朝前划动船只——接着就是一艘拖着一艘,鱼贯着从油脂木板划道上,自那片海洋,抵达这片海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