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假的吗?岑清伊低着头走出市局,手腕被握住,她回身,撞见江知意关切的眼神,“你没事吧?”
岑清伊努力笑,尽管笑起来像哭一样,“我没事。”
“需要我陪你……”
“没事。”岑清伊抽回手,瞥见江知意手上的伤痕,她指了指,“你受伤了。”说罢,她又折回刑警队。
江知意站在原地没动,岑清伊低头从里面出来,到跟前摊开掌心,是一沓创可贴。
岑清伊撕开一个,微微蹲下去,帮江知意挨个贴好。
“剩了几个,你留着。”岑清伊塞给江知意,转身往左边走了。
江知意高声道:“周五别忘了。”
岑清伊抬起手挥了挥,垂着头沿着街边往前走。
她的人生,荒唐的像是个笑话,只是笑着笑着,她又很想哭,可笑又可悲的人生。
市局立刻调动所有警力开始突击审讯,廉程作为重点人员,武钢亲自审问,薛高朋陪审。
薛高朋出示了一份口供,是费慧竹的自首的全部记录。
费慧竹承认与廉程联手进行违法的基因改造,费慧竹的初心是因为原生背景,也为了女儿钟夏夜。
她甚至为了避免女儿体内隐性α基因,硬生生拆散钟夏夜和黎韶华,为阻止她们见面,在廉程帮助下雇佣名诚天盾的人,将女儿囚禁在家里,后期在黎韶华用信息素想要带走女儿时,她将黎韶华送进了监狱。
廉程选择合作的原因,费慧竹与她聊过,她有旷世的野心,除了赚钱,她想掌控人类的命运,而基因是人之根本,她想打造出最完美的人类。
费慧竹任职研究院院长期间,主动向社会募集资金,意在进行非法研究,但林依依一上任便给阻止,她其实也怀恨在心。
费慧竹对于自己催眠操控岑简汐的事供认不讳,她在廉程的授意下,让岑简汐主动撤销起诉,策划坠楼案。当天她为了更好地精神控制岑简汐,与她一同坐车出现在博森药业,之后又从别的门离开,这期间发生的坠楼案是她和廉程一手策划的,为避免被发现,她特意联系费徽沅拿走岑简汐的空骨灰盒。
费慧竹也承认火灾是她放的,当时为了销毁一部分证据,来不及转移只能出此下策,她收买当晚的值班人员担责,而廉程负责后续的处理,出资出人,将值班人员送到国外,连国籍都改了。
当然,烧死人是意外,费慧竹没想到那晚火势凶猛,也没想到消防队会被堵在半路,秋语父母被烧死,她内心深受谴责,这才有了后续费徽沅在陵园买墓地,在檀香寺祈福。
纵火之后,她自愿出钱修葺老实验室,更多是为了利用实验室的书籍,所以她放弃退休,主动表示愿意被院方返聘。
为了救女儿,她将岑简汐和女儿放在檀香寺地下的实验室,出于长期控制岑简汐的目的,她在岑简汐身上种下sss+病毒,达到一种均衡的制约,她现在承认确实是违法的,因为这个项目不是在岑简汐的同意下进行的。
费慧竹也承认她因为丈夫钟少坤参与研究院设计,她了解电路图,她故意切断电源,对林依依进行催眠,试图隐瞒曼陀罗华组织。
费慧竹也曾为了避免被警方查到线索,她通过电脑删除了女儿钟夏夜的病历。
廉程的檀香寺地下实验室,资金和搭建都来源于廉程。
至于植入芯片,也是她和廉程商量好的,她们一早选中了岑简汐,因为众多的omega里,她的基因最优质,至于后续的博森药业和秦观园林,都不过是顺带着侵吞而已。
费慧竹也承认,女儿被发现后,她自首是存在侥幸心理,那时廉程承诺她可以救她女儿,后来选择二次自首是女儿死了,她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
费慧竹的口供放在廉程面前,武钢严厉道:“撒谎的事就别费事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主动交代,量刑时还能有所考虑。”
尽管廉程软硬不吃,其他人吃不住审讯的威严,加之以自首和量刑为诱饵,除了断指男,其他人都陆续交代了。
保姆丽姐承认,她是专门干这行的,偷小孩送去实验,按理说是注射完就送回来,不会被发现,但这次失手了。
丽姐很早就在实验中心看见元宝的价位,能成功偷来的话收益丰厚,她进入别墅之后,收到许光伟的联系,她想着多挣一笔钱,便答应带孩子去许光伟那里。
许光伟录制完视频,丽姐带孩子去了实验室,后续警方出动,她知道孩子还不回去了,钱也没要,只求一个容身之所,这次去了l实验室。
保姆丽姐交代之后,是查理,证据确凿,他以外国人的身份,寻求减刑处理,并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廉程,表示他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负责药物研发及注射这一块,也听从廉程的调配。
尽管断指男不肯交代,但同行的人已经坦白。
去废弃化工厂,是廉程下达的命令,由络腮胡和断指男代领,他们的目的是抢回证据销毁,奈何当时岑清伊和薛予知抵死反抗,不得已才走到杀人这一步。
后续杀死许光伟的人,断指男不吭声,但从许光伟的身上和被子上找到了头发,大概是挣扎时掉落。
鉴定科快速走了流程,核实证明,许光伟床上的短发来自断指男。
从始至终,断指男不说不反驳,抱着必死的心。
“我告诉你,证据确凿,形成闭环,你不说也一样定罪。”警方提醒,断指男也只是冷笑两声。
“你也别笑了,我们已经查过你的身份了。”警方甩下一沓资料。
抬头写着姓名:周景龙。
“脸被人泼了硫酸,还想着报复社会呢。”警方对于这类人不会心慈手软,句句往心窝子扎,周景龙气得咬牙切齿。
“你前科这么多,这次又故意杀人,不争取宽大处理,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吃饭了。”
周景龙没做声,眸光恶狠狠的,从里到外都透着仇恨。
廉程一直不肯交代,直到警方搬出许东晟。
许东晟坐进审讯室,深吸口气,别过头,抬手揉了揉眼睛。
许东晟眼圈泛红,端坐道:“廉程,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