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下来的代价太大,那么多人为她献出生命,她看似一个人活着,却又承载几个逝去的生命,她不敢浪费,像是一种亵渎。
岑清伊没和薛予知说太多,也说不动了,她累到只想躺下休息。
岑清伊跪着爬走到墓前,她靠着墓碑坐下,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有些热。
岑清伊闭着眼睛,静静地坐了好久,良久轻声说:“你说你想去环游世界,妈也喜欢旅游,你们两结伴而行,正好。”
岑清伊揉揉眼睛,叹气道:“我留了你的骨灰,放在瓶子里,我打算放到海里,飘到哪里,你就看到哪里吧。”
岑清伊虽然很想带着薛予知的骨灰一起旅行,但短时间内,她的状态都不行。
岑清伊等到暮色降临,她缓缓起身,重新走回到母亲和姐姐的墓前,捶了捶胸口,闷声说:“我近期会去拿秦观园林的钥匙,什么时候进去还不知道,你们别急,我早晚会回那个家看看的。”
岑清伊从陵园出来,黎韶华送她到门口。
黎韶华叮嘱岑清伊好好照顾身体,末了拉着她的手问:“你和江知意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我会一直对她和孩子好的。”
“这个我知道。”黎韶华抚了抚她的手臂,“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体内也没有那个危险基因了,不想和她继续一起吗?”
岑清伊低头不作声,黎韶华笑着说:“想就想,这有啥不能说的,你要有想法,就好好追求她。”
黎韶华大概怕岑清伊心里不平衡,宽慰她,“人生怎么过都是过,一辈子恋爱不好吗?结婚不过是个形式,你和她追追闹闹一辈子,不好吗?”
“我就是怕……”岑清伊怕江知意不喜欢她,怕自己的喜欢成为她的负担和累赘。
黎韶华掐了一把岑清伊的手臂,嗔道:“你这孩子,还没做就前怕狼后怕虎,得先做了才知道。”
岑清伊点点头,黎韶华又嘱咐她,“既然是重新追求,就要保持分寸,江知意眼里,你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你别自来熟忘了分寸感,知道不?”
黎韶华教了岑清伊不少追人的方法,比如说撒娇、示弱。
同时,也教给她怎么判断江知意对她的态度和感受,“一个人真的拒绝你,讨厌你,你是能感觉出来的。”
最后,黎韶华让她放宽心,“你不确定的,就来问我。”
岑清伊哭笑不得,“妈,你比我还会。”
“那是,我年轻那会,就是这么追的夏夜,她很吃这一套,”黎韶华颇为自豪,“夏夜和江知意的性子有点像,她们都是同类人,你信我的没错。”
岑清伊索性问问该怎么办,黎韶华支招,安排的明明白白。
岑清伊赶上末班车离开,回到家,她按照黎韶华说的,洗澡,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饱喝足,她打开音乐,站在窗前欣赏夜景。
大脑尽量专注音乐,感受夜间的风,心似乎没那么喧嚣了。
岑清伊回到书房,书架上仅有零星几本,大多都在别墅那边。
岑清伊随手抽出一本,坐在桌边翻看,时常走神,但还是坚持翻了几页。
字么,也可以写,写几笔溜号,回过神继续写。
夜晚似乎不那么难熬,岑清伊回到床上,回复巴桑的晚安。
岑清伊躺在床上,翻看她和江知意的聊天,翻到后半夜看完所有。
她们曾经那么相爱,她这辈子做不到放弃,那就追逐她吧。
江知意像是她生命里的太阳,她日日追逐,如此生活才有奔头。
岑清伊打开朋友圈,久违地写下一段文字,设定为仅江知意可见。
江知意此时刚梳理完手头的工作,躺在床上,定定地盯着岑清伊的头像看了半天,她点进去,看到最新的朋友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