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起身将陆云杉的房门关紧。
紫绎:“公子,人已抓住,囚在夫人被擒的荒院子里。”
黎璟面色苍白,眼眸微微上抬,眼底尽是阴戾:“每个时辰给陆焉浇一盆滚水,明日午时我再去。”
紫绎领了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寒夜,滚水烫伤后,又是飞雪渐渐将人冻僵,循环往复,生不如死。
紫绎走后,檀雲不可置信的看着黎璟:“公子如此多情,倒是檀雲未曾想过的。”
黎璟恢复平静神色,蹙着眉斟了盏茶:“我自己,也未想过。”
刚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茶水中绽开一抹血花。
檀雲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珠给黎璟服下。
檀雲神色担忧道:“我起先摸你脉象,已然比从前好太多,如若按照陆云杉的方子一直服,再次习武不是难事,可你现下不可再将自己气吐血。”
黎璟服下药,抬手抹去唇角血迹,想起陆云杉往日逼他服药那模样,忽舒展开眉眼轻笑了两声。
檀雲不明就里:“我说的话,有何可笑之处。”
黎璟回过神抬头道:“没有,今日你假扮紫绎与我进宫,明日日出之时,还请你再扮一次,陪我出宫。”
檀雲点了点头道:“你是要出宫为陆云杉报仇吧,行,我陪你去。”
翌日,日出之时。
大雪过后,艳阳初升,黎璟与檀雲驶着马车到了关押陆焉的荒院处。
黎璟下马对檀雲道:“麻烦你回宫替我照看她。”
檀雲取下帏帽:“好,你自己小心,若有危险,就将我给你的毒用上。”
黎璟:“好,多谢。”
檀雲:“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荒院内,陆焉被反缚双手扔在地上,头上发丝已被水凝结成一片。
看着黎璟走入,陆焉颤抖着苍白的双唇:“三皇子,你如此对我,就不怕大皇子杀了你吗?”
黎璟今日披着狐裘,站在房顶穿透的日光下,面沉如幽潭:“ 陆焉,黎淳杀了我许多年,可我还不是在这儿站着。”
陆焉蠕动着想黎璟靠近:“哈哈哈,我如今被你擒获,大皇子定会十分忧心,想必救我的人就快来了。”
黎璟垂下眼,神色捉摸不定,围着陆焉反复打量:“陆焉,自你离开黎国后,你的亲信尽数被黎淳诛杀,而你如今身边所带护卫又都是黎淳的人。”
“黎淳杀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可他又不敢立即杀你,甚至帮你逃出黎国。”
“你到底抓了黎淳什么把柄?不如告知我,我饶你一命。”
陆焉闻言,渐露慌张神色:“大皇子待我仁厚,何曾有什么把柄。”
黎璟垂下头笑了起来,这笑声对陆焉来说十分刺耳。
陆焉艰难的将头转至黎璟目光所及之处:“你笑什么,我对陆云杉那样,难不成你会放过我?”
黎璟蹲下,眉毛微挑:“我本以为,你只不过是依附黎淳的一个马前卒。”
“直到此次看到你未死,我就在想,究竟你有何过人之处,竟让黎淳将本该杀头的你保下送出黎国。”
“现在看来,你除了狠心并无过人之处,因此,黎淳不遗余力救下你,定是因你拿住了他的把柄,你若死了,你安排的人就会将他的把柄公诸于世。”
陆焉已被冻的唇色青紫,但此刻额上竟生出层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