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绎见状,连忙道:“许是坐船时沾了湖水。”
陆云杉将匕首插回,起身道:“无妨,我去向掌柜借个地方打磨一番便好。”
语罢,陆云杉步出房门,黎璟向红绎使了个眼色,红绎立马也跟了去。
午时已过,黎璟半撑着脑袋,将睡未睡。
忽而,房门被打开,黎璟睁眼,见是红绎,伸着脖子,往红绎身后望了望,却未见陆云杉:“不是让你跟着她吗?怎的一人回来了。”
红绎将房门合上,垂头道:“属下跟了夫人一路,未曾想夫人早就发现了属下,待属下跟至城门处时,夫人对属下说她要去一趟山中,还未等属下反应,转头便不见了人。”
黎璟从软榻上直起身道:“又去山中,此次不会又是去拔草罢。”
红绎环顾四周,满面担忧道:“夫人武功了得,常人近不了身,公子还请放心,如今都将日暮了,属下担心的是······”
黎璟垂眸:“你是担心紫绎为何还未回来?”
红绎颔首:“正是,紫绎自小便受训练,有日行千里之能,办事从不超过一日,现下都将日暮了却还未归,属下担心是出了什么岔子。”
夕阳隐入云层,天空似烈火灼灼。
黎璟立于窗前,以他对紫绎的了解,即使他行踪不明,也会留下线索。
正垂首沉思际,忽见窗沿下有一燕巢,定睛看去,却见内有一褐色石头。
黎璟伸手取出,捏住石子两旁旋转,石头随即打开呈两半。
红绎见状连忙上前:“公子,紫绎莫不是早就回来过了?”
黎璟摊开石头中紫绎留下的密信:
第一句淳派死士今夜杀陆云杉。
第二句淳后又派暗卫追杀公子。
第三句属下行踪恐已暴露,勿念
黎璟看完后,将密信交与红绎,心中跳如擂鼓。
看着窗外日色西沉,他去年白露时听闻,高家的死士是从已灭国的卫国君王手中买下的,刀枪不入且残暴不堪。
陆云杉一人进了山中,若被死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黎璟此时再也无法如往常一般冷静,额上青筋突显:“立即上山,寻陆云杉。”
语罢,夺门而出。
红绎见状,将信件往怀里一揣,追了出去。
是夜,月晕而风,山路满是泥泞黄土。
黎璟踏着月色驾马疾驰,山野间的风将衣袖吹的呼呼作响。
红绎在后骑着马,心中有些惊讶,黎璟身体自来不好,别说骑马了,就连吹风也得咳上好几日,如今这般去救陆云杉,倒像是不要命了。
黎璟是如此聪明清醒之人,其实自当日见到陆云杉未死后的第一眼,他便明白,他喜欢上她了。
在苍闻山得知她死后,日夜鞭笞内心的痛苦,和见到她未死时的内心狂喜,他都清清楚楚透透彻彻的感受着,也让他明白,无论他为复仇多么封闭自己的心,终归是逃不过动心二字。
她夜里进山只为他采药捉鱼,熬更守夜只为他熬药补身。
还有新婚之夜刺客来袭,她翻身时与他嘴唇摩擦的那一吻。
他都无法舍弃了,他只想找到她,让她活生生守在自己身旁。
心中诸多思绪汹涌,可马却只能跑这么快了,黎璟冷静下来,勒停了马。
沉下心,回想今日陆云杉所做所说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