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义、韩兄,别这样说!”郑子明见状,赶紧快走两步,挡在了冲突双方之间,“赵二哥当初跟我结拜之时,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还曾经陪着我,冒死去了一趟辽东。”
“嗯——”杨光义一肚子刻薄话,立刻被堵在了嗓子眼处,再也说不出来了。
明知道对方是前朝皇子,还跟此人义结金兰,这得鼓起多大的勇气?至于陪着郑子明去辽东去探望石重贵,更是冒了九死一生的风险。如果怕被郑子明拖累,赵匡胤当初就该跟他分道扬镳,怎么可能一直相伴左右?
“二哥,他们两个的话,都是出于误会。”两句话堵住了杨光义的嘴,郑子明又迅速将头转向了赵匡胤,“做兄弟的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回头见了大哥,还劳烦你跟他也说一声,能当上沧州防御使,我已经心满意足。叫他千万不要再费心思去为我谋划更多,须知道做的官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兄弟我未必承担得起!”
“嗯!”赵匡胤低低的沉吟了一声,冷笑着点头。内心深处,却打定了主义,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让杨光义和韩重赟两个家伙知道知道,谁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谁才是真正的义薄云天。
“好了,大家都不要生气,为了这点儿破事儿真的不值!”郑子明见冲突双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又四下拱了拱手,快速将话头岔往别处,“不到二十岁的防御使,自古以来也不多见。今后的路长着呢,谁又能压咱们一辈子?咱们不提这些,大伙赶紧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去沧州上任。兄弟我管个几千人的堡寨,已经是焦头烂额。沧州的地盘那么大,又前有狼后有虎,我偏偏对那边的情况还两眼一抹黑,真的到了任上,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人给赶下来,那就丢大人了!”
话音刚落,杨光义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摇摇头,大笑着回应:“当初师父带着五百亲兵,就能横扫泽潞二州。你这次至少能带一两千人马赴任,还怕个球?”
“光义所言有理,你现今所面临情况的确与当初师父所面临的差不多。泽潞两地的豪强,背后有太行山的盗匪撑腰。”韩重赟扭头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呼延琮,微笑着补充,“沧州的豪强,背后所依仗的则是辽国和符家。”
“大哥手中的细作,已经提前向沧州进发。我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让副将带领兵马回去缴令,自己陪着你先去赴任。”赵匡胤虽然心里依旧不是很舒服,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自家兄弟添乱,想了想,低声承诺。
“俩孩子刚巧最近也没事儿,可以先去帮你几天忙,就算老夫占了你的李家寨,还你的人情好了!”呼延琮仿佛自己跟太行山没半点关系般,大咧咧地补充。
“我们二人赞愿意助将军一臂之力!”呼延赞和呼延云两个齐齐扭头瞪了自家父亲一眼,大声说道。
一行人群策群力,目标都是帮助郑子明坐稳沧州防御使的位置。但是彼此之间,却又存了争竞的心思,各不服气。结果,原本该郑子明独自领兵赴任,稀里糊涂之间就变成了三家联手相送。从定州起,一路送到了沧州。
近半个多世纪以来河北大地上战乱不断,城市凋落,乡村破败,官道也年久失修。所以带领上千人马赶路,速度根本不可能快得起来。迤逦行军小半个月,才勉强看到永济渠的残骸,距离目的地至少还有两百余里。杨光义“爬”得实在不耐烦,索性提议,将队伍交给可靠的人带领继续慢慢赶路,兄弟几个骑了快马先走。
“此言有理!”
“此言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