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军主威武!”
“马将军威武!”
“马军主……”
登时,有人又忍不住心中喜悦,拱着手欢呼出声。
萧拔剌闻听,心中愈发不快。用手狠狠拍了下香案,大声呵斥:“够了,不过是几车破烂,几个男女而已,至于令尔等如此疯狂么?我契丹……”
下意识地顿了顿,他快速改口,“我大辽男儿,走到哪里,还打不到这么一点儿草谷?无关紧要的废话都别说了,从现在起,说正经事!马将军,你刚才声称,三个营兵马就能拿下李家寨,本军主可曾听错?”
“正是!”副军主马延煦笑了笑,坦然承认。
“你可以愿意亲自领兵?”萧拔剌咬了咬牙,声音瞬间变冷。
“马某正有此意!”副军主马延煦继续拱手,脸上的笑容依旧。
“你刚才还说,契丹骑兵不堪一用,只愿意带幽州军前去?”萧拔剌的眉头忽然一皱,两眼里射出刀一样的光芒。
这话,可问得有些阴损了。当即,有几个反应机灵的幽州军将领,就悄悄向马延煦摇头示警。
此番南下,契丹大惕隐耶律屋质和南院枢密使韩匡嗣二人在兵力部署方面,可谓是煞费苦心。几乎每一路人马,都是由五个营头契丹兵和五个营头的幽州兵搭配而成。就指望大伙能通过共同打草谷,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和感情,进而逐渐行成战场上的默契。所以包括军主萧拔剌之内的大多数将佐,都在刻意地忽视契丹人和幽州汉人之间的差别,虽然他们在骨子里,从未将两者视为同类。
而马延煦如果像先前一样说契丹骑兵在大雪天发挥不出战斗力,就等于跳进了萧拔剌挖好的陷阱。虽然他完全是在实话实说,可萧拔剌只要在上报时稍微添油加醋,就可以将他的话与两位大人物的决策对立起来,让他浑身是嘴巴都分辨不清楚。
“众所周知,骑兵的攻击力,在平地乃为步卒的十倍。”也许是看到了几个好心人的示警,也许是本能使然,马延煦只是将契丹两个字省略,就再度将萧拔剌的招数化解于无形,“然牛刀杀鸡,却未必能显其利。如此天气和地形,用骑兵不如用步兵。此乃末将本意,还请军主大人切莫曲解!”
“嗯,嗯哼,嗯哼,嗯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萧拔剌俯身于桌案,痛苦不堪。
如果不是自己的原顶头上司耶律留哥卷入了谋逆案中,如果不是大惕隐耶律屋质地对他们这些曾经做过耶律留哥嫡系的人另眼相看,如果马延煦的父亲未在新皇帝耶律阮面前炙手可热,就凭着此人敢对自己不敬,萧拔剌便能将其碎尸万段。而现在,于此非常时期,他却只能忍,忍得嘴里发苦,肚子里烟熏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