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娘咧——!”
“风紧,风紧……”
正对着三匹战马前进方向的土匪们,大声尖叫着逃命,两条腿却软得如同面条,根本提不起任何速度。柴荣的骑枪、赵匡胤的铜棍,宁子明的钢鞭,毫不犹豫地从他们身上高速掠过,血肉飞溅,哭嚎声此起彼伏。
三匹战马过后,侥幸没死的土匪步卒们,呆呆地站在血色通道旁,满脸难以置信。猎物们居然敢主动与大军对冲!三个人敢硬撼三千!三个人居然真的就凿穿了自家上百名充当前锋的骑兵,然后又刺进了中军,长驱直入。三个人直奔大当家的帅旗下去了,浑身上下淌着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绿林同道的血!而大当家,大当家居然开始躲闪,居然主动放倒了帅旗……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还没等好汉们缓过神,恐怖的马蹄声又至。这次,骑在马背上的杀星更多,攻击面儿也更宽。不幸挡在战马去路上的喽啰们,再度重复了先前那令人恐怖的场景,宛若时光倒流。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地倒下,血肉横飞。
“呵,呵,呵——!”靠近血肉通道处,却没被战马踏倒的喽啰们惊呆了,张大嘴巴,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人忽然高高地跳起,冲着身边疾驰而过的战马挥刀。兵器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闪电,落下来时却一无所获。
他的动作太慢了,根本追不上战马的移动速度。没等他再度鼓起勇气举刀,耳畔又传来了“呯”地一声闷响,另一匹高速冲来的战马与他相撞,将他整个人直接撞到了半空中。
“啊——!”终于,有人嗓子里叫出了声音,哭喊着向远处逃去。周围的土匪们如梦初醒,你推我搡,不求跑得最快,只求不是挡在战马必经之路上的最后一人。
挡不住,勉强为之,等同于送死。高速奔驰的战马,只有结成硬阵的长枪才能对付。而他们,事先却根本没想到城里的猎物敢直接冲出来发起对攻。
他们预先所设想的最激烈战斗,不过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搬着临时打造的云梯攀爬城墙。而此时此刻,所有人还没跑到城墙根儿底下,大部分弓箭手连弓弦都没来得及拴紧。
不能结阵,就只能躲闪。本领再高明的好汉,也没办法独自一人正面拦截住高速飞奔战马,更何况,战马的背上,此刻还骑着三名绝世猛将?这种情况下,想要力挽狂澜,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命换命。豁出自己一方的性命去堆,用数以百计的死士,将马背上的猛将活活累死。所有挡在战马前面的死士,都义不旋踵,都心甘情愿地被八百多斤的战马活活压成肉泥!
然而,鹰愁岭的众好汉们却既找不到义不旋踵的理由,也鼓不起牺牲自我的勇气!
他们只敢躲,从上到下,从几个当家到普通一卒,都想方设法地躲,尽一切可能地躲。躲开急冲而至的枪锋,躲开高高扬起的马蹄。躲开那笔直宽阔的红色烟尘。
起初,只是柴荣的枪锋所指位置,绿林好汉们像朽木一样左右开裂。很快,开裂的速度就远远超过了马蹄奔行,并且裂口越来越宽,越来越宽。当几名身上披着厚牛皮甲的亲兵,被骑枪、长棍和钢鞭变成孤魂野鬼之后,人群忽然发出了“轰”地一声闷响。整个土匪队伍,沿着城门所对方向,一分为二!
“嗯,哼哼哼哼——!”战马嘴里发出轻蔑的咆哮,缓缓收拢四蹄,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