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豪强和乡贤如同溺水之人攀上了一棵稻草般,立刻张开嘴巴表态。迫不及待地将主谋身份,安到了已经被常思砍了脑袋的泽州刺史王德身上。
明知道这帮家伙在说谎,常思也不戳破,又笑了笑,声音变得愈发柔和,“那尔等拖欠的钱粮……”
“愿缴,愿缴,三年钱粮,回去之后草民立刻派人给大人送来!”
“大人说送到哪,草民就送到哪,绝不敢再拖欠一文!”
“大人,我等原来也没想着拖欠啊。是,是刺史王德那断子绝孙的狗贼,他说要先拖一拖,给大人制造点儿麻烦!”
“大人明鉴,我等,我等也是受了那断子绝孙家伙的蒙蔽,才稀里糊涂行此下策啊!”
“那刺史王德,早就跟太行群盗有勾结。这些年来,我泽州百姓被他祸害得好惨啊!亏得老天爷开眼,派了大人前来……”
能在乱世中为一家一姓谋取最大利益者,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众乡贤和豪强们迅速表示屈服,并且转身跟常思站到了一起,共同往死人身上大泼脏水!
正说得痛快间,却忽然看到常思把脸一板,大声打断:“且慢,尔等先听清楚了,不是三年,是六年积欠!还有,老夫此番出兵所有消耗,也必须着落在尔等头上。尔等若是不服,尽管回去自己想办法。十天之内,老夫会派人上门去取!”
“六,六年?大人饶命!”众豪强和乡贤们先是本能地重复,随即,又纷纷瘫在了尿窝里头,放声嚎啕!
“大人,草民等即便刮地三尺,也拿不出六年所欠税赋啊!”
“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不是草民有意抗命,是,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出这么多钱财啊!”
“大人……”
虽然连续若干年来,他们根本没向官府缴纳过一文钱,一粒米的赋税。然而毕竟还要花钱买通地方,并且还要拿出不少钱财来供养山贼草寇。所以一下子补齐三年所欠,家族已经是大伤元气。如果再翻倍到六年,则少不得有人要卖牲口卖田产,彻底万劫不复了!
“六年,绝对不能少。老夫当初已经发下了告示,逾期翻倍。人无信不立,老夫身为一方节度,岂能出尔反尔?”常思却根本不为众人的乞怜声所动,摇摇头,冷笑着点明众人的下场乃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