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继续把疑点增大,让别人看到你,就立刻意识到根本不可能跟二皇子是同一个人!”常婉莹毕竟是将门虎女,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干脆利落地去执行,“把二皇子先前最不喜欢和最不擅长的事情,你都努力做到最好。二皇子原本喜欢和擅长的事情,你全都装,全都弃了别学。然后再把脸晒得黑一些,身子骨炼的结实一些。到时候别人一看到你,就知道是个努力上进的乡下小子,自然就跟二皇子联系不到一处!”
后半部分,宁彦章觉得没有任何难度。自打离开瓦岗寨之后,他的肤色已经比原来“黑”了许多,再多在太阳底下晒晒,自然能变得更黑。至于打熬身子骨,对他来说更求之不得。这些日子几乎天天走在生与死的边缘,让他迫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身手不足以自保。如果能多学些本事,至少今后逃命时也能更轻松些,而不是总等着别人来救。
但是,取二皇子石延宝长处与短处反其道行之,却有些复杂了。记忆里,所有涉及到二皇子的部分,全是道听途说。哪部分属于以讹传讹,哪部分属于事实,他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弃其长而补其短?
正犹豫间,少女已经明白了他的为难所在。一把拉住他的手,非常自信地说道:“你不用为难,我来帮你制定一个方略。你只管照着做就行了。你,二皇子原本最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相信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感受到对方掌心处传来的关切与温柔,宁彦章的心神又是一荡。赶紧将手抽出来抱在胸前道谢,心中却暗自骂道:“宁小肥,你真是猪油吃多蒙了心!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顾得上想这些?况且人家是好心救你,你又怎么能再拖累人家。你这些日子,拖累的人还不够多么?”
感觉到眼前人挣脱自己时的果决,少女的心口儿又微微发疼。将手背到身后握成拳头,然后强笑着补充:“二皇子自幼跟我一起拜在了扶摇子道长门下,于歧黄之术颇有心得。所以这一点,你千万不要再学他。第二,他不肯下功夫吃苦,所以武艺很是稀松,真的打起来,身手估计也和你不相上下。你别误会,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你……”
“我的确没好好练过武,也没得到过名师指点。师妹,你没必要不好意思说。”宁彦章被说得好生窘迫,红着脸拱手。
“你可以跟师父学,他对付呼延琮的样子你也看到过,空手对白刃,一样胜得轻轻松松!”常婉莹点点头,然后给出最佳解决方案。
“如果他已经看出我不是石延宝,还肯教我么?”宁彦章非常没信心,迟疑着询问。
常婉莹微笑着抿嘴,低声解释,“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豁达。否则,他早把你赶出道观了,怎么可能容你赖到现在?”
“这……”宁彦章想了想,果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乎,便又讪讪地说道:“那我明天一早,就爬起来跟师兄们一道练武好了。这几天我一直想学,但是想想自己根本就是个赝品,所以就没勇气偷师!”
“你去吧,说不定师父见到你忽然振作了起来,会非常高兴呢!”常婉莹笑着点头,言语中充满了鼓励意味。
宁彦章闻听,士气大振。“那以后,我不再展露我的医道水准就是!可……”
话说了一半儿,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生奇怪。光闻到汤药气味儿,就能大致辨别出里边的药材成分,这本事恐怕已经不能仅仅算是颇有心得了。可自己的心得究竟是从何而来?莫非夺舍之事真的并非无稽么?
“你还要尽量读些书,练练字!”常婉莹可没功夫再继续跟他纠缠夺舍之说无稽不无稽之,笑了笑,继续谋划:“二皇子虽然懒惰了些,却有过目不忘之才,所以书读得非常好,一笔字也写得颜筋柳骨。这点上你跟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差距若是太远了,反而给人感觉是故意装出来的。凡事得讲究个度,不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我真的不是装出来的。我这辈子读书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天!”宁彦章惭愧得满脸通红,举起手掌大声解释。“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