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羽是钦佩他这点,糜旸却是利用这点来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于禁的大脑在快速的思考着,
一旦他真正为糜旸效力了,那他此生都别想回北方了。
而若是他不愿为糜旸效力,那今日,跟随他日久的这些嫡系士卒,就将纷纷丧命。
到了那时,纵使他回了北方,又将有何作为呢?
见于禁脸上变幻着挣扎、思考之色,糜旸知道,于禁的心志已经动摇了。
在刚刚他特意安排的凌辱之下,于禁的心志本就已经没那么坚定了。
在这时,糜旸知道他是时候加一把火了,
糜旸近前,继续用蛊惑的语气对于禁说道,
“世间名将出征,总会携带族人一同出征。
此举一则是为了让族人有立功显达的机会,
二则是族人对其更为忠心,更好驱使。”
“想来于将军当日也是如此吧。”
“既是如此,想来这些降卒之中,有许多是将军族中的精英之辈。”
“若吾今日将他们全部斩杀,等这消息传回将军的族中,汝之宗族会原谅你今日所为乎?”
“待你族中家家皆缟素,户户皆寡妇之时,你于将军的牌位,来日还可入你宗族祠堂乎?”
当糜旸此言一出,于禁脸色大变,他内心中的最大秘密被揭穿。
当日他投降,真正为的便是保下军中那些族人的性命。
这时,他的脸上显现出了强烈的惧怕之色。
他最怕的不是名声受污,亦不是性命不保,
宗族是当世每个人的根,
于禁如当世大多数人人一般,
最怕的是死后魂魄无香火饲养,
死后魂魄无宗族祠堂可依,
从而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于禁吓得嘴角打颤。
他用一副看见鬼的眼神看着糜旸,口中因为忧惧,只能不停地说着一个字,
“你,你,你”
糜旸这种看穿人心,将人心玩弄于掌上之间的举动,令于禁觉得似曾相识,
他想起了他这辈子最敬佩的那个人。
“若于将军今日肯助我,来日我安然归来,必使劲一切手段,令你族人安然北归。”
糜旸深知人不能一味的强逼,也要令其有些甜头可以尝,这样才更容易令其屈服。
而在糜旸此话一出之后,于禁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被击破,
他对着糜旸跪下,口中悲切地言道,“你赢了,你赢了,”
“吾愿助你一同守备公安。”
于禁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个成名数十年的名将,今日却被一个年轻人,随意的玩弄在掌心之上。
在屈服于糜旸之后,于禁跪伏在地,
他抬起头看向糜旸,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用仰望的目光看向糜旸,
他心有不甘得问糜旸道,
“你究竟是何人?”
于禁想重新认识下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何人?”
糜旸仰头望向西方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