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此做,一是为尊崇糜旸,二是有意的进一步明确自己在糜旸帐下的定位。
可是纵算有越来越多的人称呼糜旸为君侯,但这个称呼目前还主要只是一些身份不高的将领叫的。
糜旸没想到以孟达现在的身份,竟然还会心甘情愿称呼他为君侯。
孟达就差没把巴结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只不过知道孟达心思的糜旸,却没感觉到有多欣喜。
将来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会拼命攀附于他,他又有何可开心的呢?
糜旸口中只是淡淡答道:“诺。”
“平身吧。”
上位者应诺,这是代表知道了的意思。
听见糜旸让自己平身,孟达方才抬起身子。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糜旸身前桌案上的拨浪鼓。
在看见此物后,孟达马上就意识到这是糜旸给他儿子准备的礼物。
察觉到一点后,孟达对着糜旸如献宝般的言道:
“臣在西城的府中,有一支颇善音乐的鼓吹队伍。
若君侯不嫌弃,臣可将那支鼓吹队伍献给君侯。
待长公子再长大一些,便可随时听鼓吹演奏以为欢娱。”
在汉代儿童的娱乐活动还是很匮乏的,现在可没有什么动画片看。
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是如此。
若是出身高门世家的孩童,他们在长大一些后便可以专门拥有鼓吹队伍,为他们演奏音乐排忧解闷。
孩童要想拥有专门的鼓吹队伍已是不易,若这支鼓吹队伍技艺高超,那更是孩童身份尊贵的一个重要特征。
而孟达鼓吹队伍的技术,那可是得到过刘封认证过的。
所以按当世人情来说,孟达给糜澄的这份礼物,已经算是颇为贵重了。
孟达知道无论是他刚刚的称呼,还是他现在主动献上鼓吹队伍给糜澄的行为,在流传开来之后肯定会被时人诟病他乃是奉承之辈。
但是那又如何?
他是卢阳乡侯,糜旸是冠军县侯。
卢阳乡本来就属于冠军县,他奉承糜旸不是天经地义吗?
况且自家人知自家事,孟达知道法正死后,如今在大汉中他能依靠的只有糜旸了。
可是面对孟达的主动讨好,面对当初刘封求而不得的鼓吹队伍,糜旸却没有一点兴趣。
他对着孟达言道:
“卿自留之。”
这淡淡的四个字,已经表明了糜旸的态度。
在被糜旸拒绝后,孟达的脸上浮现了失望之色。
不过他很快就收拢起心中的失望。
也是,以糜旸现在的家世,什么好东西他会缺呢?
但是已经打定主意将抱紧糜旸大腿当做毕生信念的孟达,很快就又对着糜旸一拜。
显然他又是有事要向糜旸禀告。
在一拜后,孟达放低语气仿佛是在告密般朝着糜旸言道:“臣在过去半年间,为防止夏侯尚等贼子生乱,便时常登上他们所处庭院外的高楼上探查彼等。”
“在臣的多番探查之下,臣发现夏侯尚常在院中激愤习武,似有向君侯寻仇之心,还望君侯早加防范。”
当孟达向糜旸说出这件事后,他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糜旸,希望糜旸脸上能流露出赞赏他的神情。
孟达之所以要主动押运夏侯尚等人到新野,有一个原因为的便是,要将他发现的这件事告诉糜旸。
这件事或许不算什么大事,但对糜旸来说也不算什么小事。
也许糜旸会看在自己发现这件事的份上,对他越发欣赏呢?
只是孟达期待中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
糜旸在听完孟达所禀报的这件事后,脸色却依旧平静。
在平静不知悲喜的脸色之下,糜旸微微屈身看向孟达,对着他问道:“既然子度有此发现,那子度觉得我应该如何做呢?”
听到糜旸如此问,孟达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这种事,在往日他最为擅长了。
孟达微微上前几步,声音愈发小声地对糜旸言道:“既然夏侯尚怀有不轨之心,君侯不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说到此孟达还贴心的再度言道:“君侯放心,此事臣下可以帮君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