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宗族中有与他名字相同者,又改名为艾。
在屯田民中,有才学的人很少,邓艾凭其才学被推荐为典农都尉学士,由此可以担任典农都尉的左、干等下级官吏。
以后如邓艾立下功绩可能会被逐步升迁,本来这对于出身卑微的人来说,不失为一条改换门庭的进身之路。
但因为邓艾口吃,所以襄城典农都尉认为他不适于担任重要职务,便指派他充当做一名看守稻草的小吏。
邓艾虽然日常繁忙,但其自小却十分喜欢军事。
邓艾每逢外出见到高山大泽,都要在那里勘察地形,指划军营处所。
只是因为他口吃,所以他此举时常遭到同行人所讥笑,但邓艾却不以为意。
颍川因为地处中原腹地,与荆北距离不远,所以不久前糜旸公安大胜的消息,亦陆陆续续传到了襄城外。
邓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典农都尉曾提起此战,言语中满是对糜旸的忌惮与敬佩。
邓艾在知道此事后,他便求着典农都尉将公安一战的更多详情告知他。
因为邓艾平时做事勤勉,为典农都尉解决了不少烦恼。
所以在邓艾多次的请求之下,典农都尉就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公安一战的情况告知了邓艾。
邓艾在了解公安一战的大致经过后,就时常在家中的地上,用简陋的条件尽量复盘出当时公安一战的战场详情,并进行详细推演起来。
可随着连续数日的推演,邓艾对当时公安一战还是抱着疑虑。
“火烧连营,先破一营,大挫敌军士气是妙招。”
“潜行密林,烧毁敌军辎重,致使敌军军心崩溃,更是神来之笔。”
“但为什么孙权会突然撤围呢?”
“难不成是糜子成用了什么计策,导致他撤去西围?”
“可到底是什么计策呢?”
邓艾虽然是口吃,但他在自语时,言语还是说的清楚的。
因为颍川的典农都尉不是当事人,所以他所知道的情报大多也是从太守那里听来。
他只对公安一战中的大致情况了解,一些细微之处却并不了解。
不了解自然就告诉不了邓艾。
邓艾在不知道所有情报的情况下,想完全推演出当时的战局详情,自然是不容易的。
但邓艾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他要是对一点想不出,就会一直想着这一点。
随着邓艾手上木炭与石子的不停腾挪,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纯粹是急的。
不过他脸上不仅有凝重之色,当他用木炭当做麾杖,将自己带入糜旸的视角之后,他脸上对糜旸的佩服之色愈发浓厚。
虽然他没完全推演出当时的战局,但糜旸以弱冠之龄一万破十万是事实,凭此一战,糜旸足以称的上名将。
喜好军事的邓艾,对名将什么的,最喜欢了。
再加上糜旸年纪与邓艾相彷,在心有大志的邓艾这里,他很自然会将同龄人糜旸当做自己追赶的目标。
以糜子成自效。
可以说,现在糜旸是邓艾的半个偶像。
就在邓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邓母从田中刚刚收拾杂草回来。
春耕将近,一些耕作前的事宜都被提上日程。
屯田户中一部分青壮被拉去从军,剩下的青壮,亦大多担任着小吏,各有职责。
所以除杂草这些活,自然就落在了那些老弱妇孺身上。
劳作了一天的邓母,步履蹒跚的从破门外走进,她的动作惊醒了沉思中的邓艾。
邓艾生性至孝,他见他母亲一副辛劳过甚的样子,他马上扔掉手中的炭笔,前来搀扶邓母。
邓艾在搀扶住邓母之后,他口中关心地言道:“母亲明日别去了,让儿子替你去。”
可是邓母在听完邓艾说的话后,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
她摇摇头言道:“都尉法令森严,最忌人不各守其职。”
“当年你替我耕了一次田,便被其当众鞭打,伤痕累累,我怎么忍心能让你再受此苦呢?”
听了邓母的话,邓艾少年老成的脸上浮现叹息之色。
他将邓母搀扶着往由木板制成的床榻慢慢走去,但还没走几步,邓母却突然晕厥在了邓艾怀中。
邓艾见状大惊,他用手触摸了邓母的额头,发现烫的很,他意识到邓母是发烧了。
他立马将邓母抱上木板床上躺着,而后为邓母盖上满是破洞的被子后,他急忙奔出了房屋。
他要给他的母亲去寻找医者看病。
但寻找医者需要钱财,他现在手中的钱财并不够,他只能先跑向不远处的典农都尉官署中。
但就在这时,官署中的典农都尉,收到了来自丞相僚属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