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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伦的脸色一变,转而恢复了镇定,沉声道:“秦王殿下,这个失去,只不过是暂时的,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只要我们稍退一步,就可以坐视王世充和窦建德相争,我们可以渔翁得利,到时候,洛阳还不是我们的么。”

李世民摇了摇头:“封中书,你就这么肯定这两个贼人一定会为了洛阳打起来吗?万一他们不打了怎么办?”

封伦咬了咬牙:“不会的,窦建德我很了解,他绝不会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一定是冲着洛阳而来的,而王世充一旦解了围,也绝不会让窦建德再来,两家必然会起了冲突,到时候我们可以相机而动,洛阳一定是我们的!”

李世民摇了摇头:“一旦王世充解围,那在外地观望的李靖,杨玄感一定会先后倒向王世充,南阳盆地很快就会给王世充提供军粮,我们都攻不下的洛阳城,窦建德又怎么可能攻下?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不是两家打起来,而是各退一步,王世充割让黄河沿岸的州郡给窦建德,窦建德占了点便宜后也可以回河北,毕竟这一趟得了齐鲁之地,又得了河南之地,以后随时有事可以进军中原,还保住了自己仗义出手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封伦的脸色开始微微发红,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就算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损失的,只要王世充肯割让河内之地,河阳以西以北的地方给我们,我们这趟出中原也算是达成了目的,王世充失了西部和北部,又丢掉沿河的地盘,中原等于少了一半,对他是沉重打击,李靖和杨玄感未必就肯效忠于他,我们可以暂时先打相对好打的窦建德,等一统北方之后,再来收拾王老邪不迟!”

李世民叹了口气:“封中书,你这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设想之上,要知道,天下之势的变化,瞬息可能万变,我们今天围着洛阳,就等于扼住了王世充的咽喉,让他喘不过气,一旦松开这只手,王世充有了喘息,想再消灭他,可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向前一步是洛阳,向后一步可能是永远出不可能再东出的潼关,封中书是智者,应该知道如何取舍吧。”

封伦咬了咬牙,沉声道:“秦王殿下,说一千,道一万,我军绝对不可以在洛阳城下,这平原无险之处,面临两大强敌的合击,这是基本的军事常识,如果我们要分兵围困洛阳,那哪怕是城北大营这里,也是兵力不足,两贼若是合击我城北大营,我们是无法防守的,这个困境,请问你如何能解决呢?”

李世民哈哈一笑,双眼中神光一闪,只听他大声道:“这又有何难?世充兵摧食尽,上下离心,不需要我们力攻,可以继续围攻,坐以待克。而窦建德远道而来,将骄卒惰,刚刚获得了大量的战利品,都没有一开始的高昂斗志,想着保命回河北享受,只要我提前一步,扼住咽喉要地,那窦建德兵不得进,必为我所克!”

封伦的双眼一亮:“秦王所说的这个咽喉要地,是哪里?”

李世民长身而起,走到身边挂着的一幅舆图之上,双手直指一处:“就是这里,虎牢关!”

长孙无忌的眉头一挑:“虎牢关?此关虽然在我手中,但守关将士不到五千,怎么能守得住?今天的军报上说,窦建德日夜并进,已经快要到荥阳了,一旦让他占领荥阳,兵出成臬,那虎牢关虽然雄险,也难以固守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正是,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以精锐骑兵,驰援虎牢,而大队的步兵,需要及时跟进,只要能守住虎牢,那窦夏军若是冒险轻进,我破之很容易,若是逗留狐疑不前,那再撑一两个月,洛阳自然不攻而破。一旦洛阳沦陷,我军士气冲天,那当面的窦建德在我得胜之师的打击下,自然不在话下。倘若我们这时候退缩或者是犹豫不前,让窦建德迅速地兵出虎牢,进入中原,则新附于我的州郡,只怕会纷纷降伏于窦夏军,到这个时候我军才是真正地腹背受敌,不得不退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的神色变得异常坚定起来,一双眼睛直视着封伦,沉声道:“如果让两贼合流,或者是东都解围,那王老邪缓过这口气,一定有办法挡住窦建德,他们绝不可能在我军还在中原的情况下就翻脸大战,我意已决,现在,就讨论一下如何分兵援救虎牢的问题吧!”

李元吉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二哥,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小弟愿领兵驰援虎牢,我的部下乃是跟随我多年的骁骑,一天一夜就可以奔到虎牢,会合防守当地的宇文歆将军,一定可以守住的。”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虎牢我必须亲自去,窦夏军来势凶猛,只守不战的话,只怕难以持久,这一战,我要亲自应付,四郎,这回我带走五千玄甲精骑,还有四万步兵,你这里留下十万兵马来围攻洛阳,封中书和屈突将军留下来辅助你,你能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