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都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摔倒在地,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段达咬了咬牙,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怕赵黄门已经遭了毒手,我们依计行事,各位,先挡住王世充,我去保护圣上,顺便请旨,让他下诏讨伐叛军。”
元文都回过了神,沉声道:“好,今天是我等为国除贼的时候,大家珍重!”
含嘉门外,王世充骑着青天白日马,这匹高大威猛,通体雪白的吐谷浑天马,已经跟随他经历过无数次恶战了,这会儿配合着他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样子,正是一个威震三军的大将军,而跟在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则人人持着火把,火光映着他们刚毅的脸,眼神中闪出充满了杀气的冷芒,却是无一人发出半点声响,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宫城前,任由那股子肃杀之气,弥漫于四周。
城门被缓缓地打开,一阵喊杀声伴随着城头的战鼓声响起,五千余步骑从城门中迅速冲出,靠着宫城列阵,为首一将,提着狼牙棒,跨着披甲独角战马,威风凛凛,在几十名强悍的部曲护卫下,驰于阵前,可不正是大将跋野纲?
王世充喃喃地说道:“果然是跋野纲出击。看来元文都也是早做准备了啊。”
沈光哈哈一笑:“大帅,跋野纲虽然也是员勇将,但在末将看来,如插标卖首,我现在就去把他擒来!”
王世充摇了摇头,说道:“不,跋野将军是被元文都等辈欺骗了,我们晓以大义,他是不会跟我们为敌的,且听我的命令再行事。”
说话间,对面的东都兵马也是列阵完毕,盾牌手和长槊手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而马军骑兵掩护两翼,城头的火把四下摇晃,众军齐声呐喊,为背城而战的军队助威。
跋野纲提起狼牙棒,直指王世充,大叫道:“反贼王世充,朝廷待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安敢聚众作乱?”
王世充策马而出,一直走到离跋野纲一百多步的距离,沉声道:“来者可是跋野将军?”
跋野纲曾经在洛水之战时,跟随段达接受过王世充的指挥,也算有些交情,这时候浓眉一挑,沉声道:“现在你是反贼,我是官军,不用跟某攀交情,王世充,你若还有半点忠心,就下马请降,解散军士,免得作无谓的牺牲!”
王世充哈哈一笑:“跋野将军,你何以认定我就是反贼,而不是元文都等人谋反呢?”
跋野纲的脸色一变,大声道:“元内史他们是护卫圣上,而你则是带兵攻打宫城,谁是忠臣,谁是反贼,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那请问今天中午以前,你跋野将军率部驻扎在城外,可是现在你却带了五千将士在宫城里,按大隋军制,非宫中宿卫兵马,不得入宫,你说我带兵入宫城是反贼,那你自己又是什么?”
跋野纲哈哈一笑:“王世充,某是被虎符调动的,是奉了圣命入宫城宿卫,跟你可不一样,难道,你手里也有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