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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地处古黄河的东南岸,北临黄河白马渡口,南与通济渠(南运河)相望;西边跨黄河距永济渠(北运河)不过百里之遥,瓦岗正处在南北大运河的喇叭口外。南北运河是隋朝的交通大动脉,因此这瓦岗寨堪称军事战略要地。

然而,就瓦岗而言,在东郡境内又是个偏僻地方。这里因黄河多次泛滥,造成土岭起伏,树木丛生,沟河纵横,水鸟成群,芦苇遍野,这种环境,既便于屯兵,又便于出击。于是身为东郡法曹多年,对此地地形极为熟悉的翟让便选择瓦岗为揭竿起义之地。

翟让举起义旗后,为了聚集武装力量和防御隋军和其他各路义军的进攻,便在瓦岗四周,因势筑了方圆二十余平方里的宏伟寨墙,很是气派壮观。这就是中原有名的“瓦岗寨”。翟让的起义队伍因在瓦岗寨聚义,遂被称为“瓦岗军”。瓦岗军守在此处,使隋朝兵马久攻不下。

年约四十,天庭饱满,长须及胸的翟让,穿着一身豹皮大衣,坐在聚义厅的上首,下面两行坐着山寨上的大小头领,在秘密地娶了王世充的侄女之后,按王世充的安排打入瓦岗寨的单雄信,坐在左边上首。

在这个隋朝的官员将校纷纷落草自立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单雄信的居心,而徐盖父子在潜逃多年后,也是听说了单雄信落草的消息,才会赶来与之相会,瓦岗寨的军师贾雄,不过是徐盖的一个管账先生,在前台充任智囊,为自己传声,可以说这一年多下来,翟让能得到这么大的发展,尽是单,徐等人之功也!

翟让的嘴角勾了勾,一个传信的喽罗正跪在他的面前,他刚才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面色一变,继而陷入了沉思,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劲暴:“蒲山郡公李密,携勇三郎王伯当,前来求见!”

翟让抬起了头,他那个脾气急躁的哥哥,身长八尺,黑铁塔一样的翟弘说道:“兄弟啊,这个李密可不是什么走运的人,听说他是扫把星下凡,跟他合作的人,跟他亲近的人,都非常悲惨,先是他大哥杨玄感,兵败身死,然后那些跟他一起押解去高阳的人,全都给严刑处死,再往后,他逃亡雍丘的时候,也把自己的妹夫全家,还有收留他的王秀才一家全给克死了,可见这人是天煞孤星,走到哪儿都会害死亲人朋友,咱们瓦岗寨,可千万不能收留他啊。”

翟让的嘴角勾了勾,没有急着表态,他看向了单雄信,说道:“雄信啊,你说呢?”

单雄信上瓦岗时要执行的王世充的任务就是整合东都中原一带的叛军,以待今后天下有变时,能整体加入王世充的麾下。王世充和李密的仇恨有多深,他最清楚不过,阻止李密加入瓦岗,一定是王世充所希望的,想到这里,单雄信说道:“李密的忠诚一向有问题,在隋朝时是贵族却率先挑唆杨玄感反叛,之后也是一直不能与各地义军好好相处,以至于无人肯收留他。我们瓦岗寨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还是不要招惹这位大爷了。”

翟让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一边的徐世绩却突然说道:“寨主,我有不同的看法。”

翟让的眉头微微一皱:“徐头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徐世绩正色道:“寨主,蒲山郡公的大名,传遍天下,这些年他屡次受挫,却是百折不挠,在经历了家人被全部屠杀的悲剧之后,他却能擦干眼泪,继续战斗,串联起河南中原的各路义军,光凭这一点,也是值得尊敬的。”

“对于这样的人,至少不要拒绝,哪怕不想留他下来,也不要失了礼数,不然别人还会说我们瓦岗寨,无容人之量呢。”

单雄信勾了勾嘴角,说道:“徐兄弟,别的事我都同意你的看法,就是这李密,他可不是易与之辈啊,刚才翟头领也说得清楚,此人运气不好,走哪儿霉哪儿,所以别的山寨都不准备收留他,既然连收留都不愿意,又何必见呢?”

徐世绩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这李密刚刚从平原郝孝德那里来,他们和我们这阵子连续地冲突,就算我们不用李密,也可以听听郝孝德那里的意思,能罢战休兵,共同对付隋军,而不是各路首领间互相残杀,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