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点了点头:“韦福嗣一再强调他是给李密逼迫的,并非他本意。”
宇文述突然开口道:“陛下,这韦福嗣实在是包藏祸心啊,那李密如此歹毒,如此奸诈,那些恶毒之及的话,也编不出来,要不然的话,又何必把这起草檄文的事情,交给韦福嗣来做呢?!”
“依老臣所看,这韦福嗣不是什么被裹胁,要说军士给裹胁,被迫作战,尚情有可缘,而这个檄文,不是自己想主动写,是根本写不出来的,李密也不可能拿刀逼着他作文章啊。他就是当时看叛军得势,想要站在叛军一方当个从龙之臣,而叛军失败之后,他这个世家贵子,又不想去过那隐姓埋名,藏头掩尾的日子,所以抱了一丝侥幸,想求陛下的赦免!”
杨广气得一跺脚:“贼徒敢尔!”
宇文述一看杨广已经给自已说动,心中得意,这时候只有把韦福嗣往死里咬,才能转移杨广对自己用人不当,以至人犯逃脱的责难。他继续说道:“陛下,您想想,若是韦福嗣真的有心忏悔,那为什么他天天跟李密等人在一起,知道其奸谋,却不告发?一边看着李密等人逃跑,一边自己却留了下来,依我看,他不仅仅是想要投机,求陛下的赦免,只怕,他是早与李密等奸贼勾结,想要跟那黑三儿一样,再次打入我朝内部,为他们下次的反叛,再作准备呢!”
杨广厉声大吼道:“别说了,别说了!”
宇文述适时地收住了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退后两步,垂首恭立,只见杨广如同一头困兽一般,不停地在殿中走来走去,他的粗重喘息声,还有那剧烈的心跳声,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光的脸色一变,连忙转身而去,想要到后面拿些冰块过来,自从杨广磕红丸磕多了,变得神神刀刀,暴躁易怒之后,这个冰块才是能让他恢复理智的唯一道具了,因为今天杨广是临时起来,所以冰块还没来得及准备,沈光一看杨广发狂,暗道不好,想要去取冰块,却被喝止。
杨广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杀机一现,一字一顿地说道:“传旨,改杨玄感一族的姓氏为枭氏,杨积善,韦福嗣,并处极刑,以警世人,处死之后,将二人尸体并杨玄感的首级,在通衢大道上示众三日,然后挫骨扬灰,撒入粪水之中!许国公,此事由你全权督办!”
第1591章 残忍虐杀
高阳,郊外,十二月,甲申,阴风惨惨,北风呼啸,数万军士与百姓,都默然无语,看着一片校场之上,绑着的两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两个人,一具尸体。
杨积善和韦福嗣面如死灰,给绑在两根刑柱之上,脖子上套着一个大车的轮子,正好卡住脖颈,让他们的脖子无法转动。而正中间的刑柱之上,则是绑着“杨玄感”的尸体,他的首级已经被缝到了脖子上,形成一个人的形状,这是杨广特别的命令,即使杨玄感已死,也要让他的尸体再受一回极刑!
宇文述杀气腾腾,今天他是监斩官,一身将袍大铠,而宇文成都则是一脸的横肉,执着行刑的令旗,侍立在一侧,今天的宇文述,把满朝的九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集中到了这里,这也是杨广的意思,从百官公卿以下,到九品的羽林郎,个个都要对这三个反贼箭射刀砍,以表忠心!
宇文述抬头看了看已到日中的太阳,恶狠狠地说道:“午时已到,行刑!”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把那面大令旗重重地落下,高声道:“许国公有令,行刑!”他放下了大令旗,顺手操起自己的那张六石大弓,对着杨玄感的尸体就是一箭,正中眉心,这具尸体因为已经死去多日,早已经没有了血液,但这一箭仍然把杨玄感的脑袋牢牢地钉在刑柱之上,连同他的身体一起摇晃不已,就连他那被缝制的脖颈处,也是一阵细线猛地迸裂,几乎脑袋与身体要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