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连忙表现得受宠若惊,跪了下来:“一切但凭圣裁,草民不敢奢求高官厚禄,惟愿能帮陛下解忧一二则可!”
杨广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了王世充:“王行首言重了,你对朕的忠心,还有你的能力,朕都是很清楚滴,现在朕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这样吧,等朕回京之后,处理完一些人事之后,对你会另有重用,你看如何?”
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闪而没,连忙说道:“一切但凭陛下圣裁!”
王世充退出御帐之后,正好看到萧瑀也站在帐外等候接见,二人心照不宣地眼神对视了一下,便各自匆匆而去。
萧瑀走进了帐内,发现杨广正负着双手,背对着他,抚须沉吟着什么,萧瑀知道杨广这个样子一定是在思考什么麻烦的事情,一言不发地站在帐门口。
杨广久久才长出一口气:“萧爱卿,这回多亏了你的提醒,朕才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想不到就连宇文述的儿子,都敢做这生铁走私之事,这些关陇世家的子弟,还不知道对朕有多不满意呢。”
萧瑀走上前去,平静地说道:“陛下,您自从迁都东都之后,天底下又是多年太平,无大的战事,这些关陇世家子弟很多都无法继续通过军功得爵,前些日子您又下令,先皇一朝所有的公候伯子男这五等爵位,如果本人没有军功或者是治政之功,一律废除,不得袭父爵,这个命令只怕引起了这些军功贵族子弟的恐慌,如果不能再无功得父亲的荫爵,那以后可能要喝西北风了。也难怪宇文化及会铤而走险,想要抢夺王世充家的产业。”
杨广咬了咬牙:“好了,朕心里有数了,看来不能把这些丘八逼得太狠,得想办法找个机会打一仗,让这些人看到点希望才行。对了,这一阵朕出巡塞外,国内通济渠,山阳渎和邗沟修得如何了?”
萧瑀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两道奏折,递给了杨广:“从江都到洛阳的水路,经过陛下下旨的两年整修,已经是畅通无阻了,只是从黄河到涿州郡的水路,现在还没有开工,这回陛下出巡塞外,也应该看到,涿郡一地的军粮储备,供应我们这回的五十万大军巡塞两个月就比较紧张了,若是日后想要大举进攻高句丽,只怕还是得动用江南的粮食钱赋才行。”
杨广点了点头:“那你下去给朕拟道旨意,明年一月开始,诏河北山东诸道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必须服一个月的徭役,必须给朕在一年的时间内,把从涿郡到黄河的运河给朕挖好喽,最迟到大业五年的时候,朕要从江都开始,乘龙船到涿郡,若是有人拖延时日,延误工期,朕定当严惩不赦!”
萧瑀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得意,嘴上却说道:“臣谨记陛下的命令,回去后即拟旨,是要马上传檄河北州郡吗?”
杨广摇了摇头:“不,暂且押后,等朕回东都后处理完了高熲贺若弼一党,还有宇文化及兄弟再说。这两个都是大案,涉及国家的稳定,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出问题。”
萧瑀点了点头:“陛下圣明!”
杨广突然问道:“萧爱卿,对高熲和贺若弼,还有宇文弼,你觉得如何处理呢?”
萧瑀微微一笑:“昨天陛下就问过微臣这个问题了,微臣的看法还是一样,按律,贺若弼当斩,高熲和宇文弼则免官流放岭南。”
杨广马上说道:“不,现在朕改主意了,这次宇文化及的案子说明了一件事,关陇军功家族对朕的政策非常不满,尤其是对朕暂时没有发动战争,又废除了那些荫功爵的事情,人心惶惶,本来朕这个诏令只是为了清除象杨素这样以功荫子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整个关陇军功集团都误读了这条命令,连宇文化及都开始结交突厥人,想要抢夺富商的产业以保富贵,若是这时候高熲再以他的影响力拉拢一些旧部,事情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