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棱话音刚落,王世充便远远地笑道:“陈将军果然治军有方啊,这郢州的将校们个个威武不凡,即使和朝廷的左右武卫大军比,也是毫不逊色呢。”
陈棱心中窃喜,脸上却仍摆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冲着王世充行了个军礼,道:“郢州司马,领郢州骠骑将军陈棱,见过王刺史。”
说话间王世充已经策马走到了陈棱的跟前三丈左右,一下子从枣红骝的背上跳了下来,冲着陈棱抱了抱拳,道:“陈将军,王某今天官服在身,请恕王某不能回你一个军礼了。”
陈棱哈哈一笑:“这是哪里的话,陈某甲胄在身,行军礼是应该的,而王刺史是一州的父母官,犯不着和我们这些粗人一样。”
王世充摇了摇头:“陈将军,当兵为将未必就是粗人,作为统帅千军万马的主帅,若是目不识丁,不通兵法,只凭血气之勇,那是会害人害已的,所以我从不认为军人,尤其是做到了将军的军人,就应该是粗人。”
陈棱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嘻嘻地道:“王刺史文武双全,声名远播,陈某是需要多多向您讨教的。”
王世充笑道:“陈将军您才是老前辈,王某还想在郢州多跟陈将军学学。学习一下陈将军的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乡土情深呢。”
陈棱听得心惊胆战,王世充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心怀异志,窝藏过萧铣父子这一对逃犯,现在又大肆地把自己在庐江的庄客佃户们拉到这郢州安家,成为自己的亲兵。想着想着,陈棱的脑门上开始冒汗了。
陈棱抬起了头,正跟王世充的眼睛对上,心中一凛,他本就心虚,这回看到王世充的目光里意味深长,笑容可掬的表情后面仿佛藏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味道。
陈棱勉强笑了笑,道:“王刺史,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郢州的将校们。”
王世充摆了摆手,道:“暂时先不必了,陈将军,今天我想去城外跑跑马,不知道陈将军可否有兴趣跟王某一起去?”
陈棱想不到王世充还有这样的花样,微微一愣,旋即说道:“王刺史,今天是您新官上任,第一次来视察我们郢州的骠骑将军府,您看我们郢州的将校们也都在这里,还是按程序正常接见的好。”
王世充笑了笑:“陈将军,如果要按程序的话,那前任韩刺史也应该每天坐在那州衙大堂之上,处理这郢州内外的各种事务,是这样的吗?”
陈棱一时给噎得无法反驳,只能摇了摇头。
王世充继续道:“韩刺史在这郢州打了几年的猎了,陈将军从来不说他荒嬉政务,不按这个正式的程序办事,为何我王世充第一天上任,想要出城跑跑马,您就这样不给面子呢?”
陈棱咬了咬牙,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王世充道:“王刺史既然有如此雅兴,陈某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