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点了点头:“李某知道该如何去做,二位就请放心吧。”
王世充刚才一起在低头沉思,李靖和魏征说完以后,齐刷刷地一起看向了王世充,而王世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两个手下正等着自己拍板,还是在出神地思考着,直到魏征轻轻地叫了声“主公”,他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王世充看了一眼魏征,缓缓地道:“玄成刚才的举措,我没有什么意见,麻烦药师照此办理就是。薛道衡那里我们是不是找人通知一下,让他闭门不出,谢绝宾客上门,借以避祸?”
魏征摇了摇头:“现在主公自身难保,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如果主公实在放心不下薛大人,那魏某修书一封,让一个人去劝劝那薛大人,薛大人一定会听他的话。”
王世充笑了起来:“玄成,你是不是自信得有些过头了?薛大人文坛领袖,一代文豪,连家父都未必会有这个面子能劝得他老人家闭门谢客,你虽然名动河北,但毕竟根基尚浅,现在又是布衣之身,又能劝得动哪位皇亲贵胄去让薛大人乖乖听话呢?”
魏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我说的这人,乃是前长葛令,监察御史,房彦谦。”
王世充一下子想到了当年魏征初投自己时,给自己举荐过的关东俊才里,就有这位房彦谦的儿子房玄龄,不仅笑了起来。
李靖笑了笑,说:“主公,这个房玄龄李某也听说过,名气极大,虽然李某没有见过此人,但那句吏部高侍郎的评语却早已经在大兴城中,尚书省内的年轻一代官员中流传了开来。也许是树大招风的原因,这房玄龄没有被调任尚书省,而是被授了一个隰城县尉的官职,被派到了并州隰城上任。”
王世充一下子失声道:“隰城?并州?这么说他当了杨谅的属下?”
魏征的脸上现出一副遗憾的表情,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虽然他没有跟随杨谅一起起兵谋反,而是劝说县令紧闭城门,一直坚持到官军到来。主公大军征战并州的时候,他也帮忙解决了不少后勤粮草的转运。但是受杨谅谋反的牵连,并州几乎所有的大小官员都被罢官或者是降职。”
“房玄龄也不例外,他被贬到了关中北边的敷州担任一个从八品的司库。魏某在这回来郢州之前,还曾去送过他呢。”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房彦谦房玄龄父子,都是极为难得的人材,玄成,照你这样说,这样的人材我们应该早点结交,以后想办法为我们所用才是。可比李百药,高表仁之流管用得多。”
魏征摇了摇头:“此事万万不可,这对父子现在是不可能加入我们未来的计划的。”
王世充奇道:“又怎么了?那房玄龄在开皇十七年时,就对玄成你说了这么一大段大逆不道的话,现在又被贬官调任,难道他还会对朝廷忠心耿耿吗?”
魏征笑道:“非也非也,房氏父子未必对朝廷会有多忠心,但他们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那就是辅国良臣,而不是一方霸主。你指望他们象萧铣这样一样割据一方,成为一镇诸侯,甚至想问鼎天下,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说白了就是择木而栖的良禽。虽然自从七年前那次和房玄龄趁兴纵论过天下大势后,房玄龄就再也没有和魏某议论过这种大事,但是魏某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仍然不平静,对杨广治下的大隋基本上是不抱希望的,现在只是想找一个乱世中的明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