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依言摸了摸这块令牌,突然觉得这令牌正面触手光滑,而背面却有些小小的起伏和不平,再仔细一摸,有一些状若蚁巢的小孔,摸起来犹如后世的盲文板,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些小孔想必也是一些记号与文字。
窦建德看到王世充的表情,微微一笑:“王兄弟,这块令牌,乃是以前我和十三叔一起去盗墓时得到的一块汉朝令牌,听人说这是专门给盲眼人摸的,令牌的背后刻的是盲文,十三叔的眼睛因为长年盗墓,处于黑暗之中,已经不太好使了,见人不过五步,但摸起这块令牌,却是驾轻就熟,你把这东西给他,他就一定能认出来,也会带着你的人来找我。”
王世充点了点头,一边把这令牌收入怀中,一边说道:“窦兄,你入了高鸡泊后,是准备占山为王呢,还是想潜伏一段时间,等王须拔的追杀过去之后,再回这窦家村?”
窦建德说道:“以我的打算,先占山为王,但不打家劫舍,引起官府的注意,王须拔应该还会派来一拨拨的杀手寻找我,追杀我,而我则依托地形,防守反击,把这些人一次次地消灭,这样冀州和青州的英雄豪杰会争相来投奔我。也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毕竟江湖事江湖毕,官府一般也懒得管这些绿林草莽间的打杀。”
王世充笑道:“这主意是不错,只是如果窦兄不打家劫舍的话,这资金何来?你是想做大事的人,手下只怕最少也要聚个几千兄弟,人要是多了,只会坐吃山空,这个问题,不知道窦兄想过没有?”
窦建德的脸色微微一变,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瞒王兄弟,我最头疼的也是这事,之所以迟迟不上高鸡泊,就是怕一旦上山之后,兄弟们的生计为难,我的这些兄弟你也看到了,都对我是死心塌地,但我也不可能让人家来投奔我,却是没吃没穿,对不对?”
王世充意味深长地说道:“窦兄以前的积蓄可以管多久?能否如实见告。”
窦建德正色道:“三百个兄弟的话,可管一年之久。”
王世充微微一笑:“窦兄何必欺瞒在下呢?”
窦建德的脸微微一红:“可供三百兄弟三个月所需。”
王世充摇了摇头,作势欲下炕,嘴上说道:“窦兄若是不肯如实见告,那也没谈的必要了,告辞。”
窦建德连忙伸手拦住了王世充,脸上闪过一丝愁云:“好了好了,也不瞒王兄弟了,就是我现在这六七十名兄弟,我的积蓄钱粮也只够半个月的,如果到时候不去抢一票大的,只怕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啦。其实我明天去的不是高鸡泊,而是打算到东边的青州地面做两票没本钱的买卖,攒够了钱才去高鸡泊的。”
王世充哈哈一笑,坐回了炕上:“窦兄如果想和在下长久合作,还是以诚相待的好,不过今天初次见面,窦兄对在下有所保留,也属正常,在下别的没有,钱财还是有一些的,愿意相赠窦兄三十万钱,权当一点见面礼好了。”
窦建德睁大了眼睛:“王兄弟以如此厚礼相赠,窦某情何以堪!”
王世充摇了摇头:“窦兄现在是非常时期,在下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情况,你我以后既然要长期合作,这点钱算不得什么,只希望窦兄记得今天我们谈过的话,以后一旦天下有变,你我兄弟携手,闯出番事业来。”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帛书,在桌上展开,又拿出袖中的一根炭棒,在帛书上写起字来,那帛书上本就写了不少字,王世充只是写了个数字,然后又掏出一枚印章,涂了朱泥后在帛书底部盖了一个印,正是“支字号商铺”五个大字。
王世充把这帛书递给窦建德,说道:“窦兄可派人持此帛书,到青州临淄的支家商铺里提取三十万钱,青州这几年连年大丰收,米价很便宜,在那里可以直接采办米粮后运到高鸡泊,来回也就十几天的时间,这样就用不着你去青州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