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无奈地长叹一声:“罢了,你去告诉独孤楷,孤明天就动身回大兴!”
一天之后,成都的城头,一員须眉皆白,年过五旬,气势十足的老将,全身大铠,按剑而行,走在城头上督察着防务,成都城已经数十年没有经历过战火了,战备早已松懈多年,平时的防备也都不过是做做样子,今天城外的大军却全部被抽调入城,刀枪出鞘,战马披甲,弓箭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着实让平时散漫惯了的蜀军将士们疑惑不解。
独孤楷的身后,跟着的便是十几位蜀军的将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亦步亦趋地低头走着。突然,独孤楷停了下来,摸了摸一处因为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堪的垛口,一拳打得整个垛子都掉下了城头,众将的心也都格登一沉。
独孤楷叹了口气:“想不到益州的防务,竟然松懈至此,怪不得连山獠之乱也无法应付,诸位,这些都是你们的责任!”
众将领一个个都惭愧地低下了头,益州总管府司马王仁恭说道:“总管,成都一向是内地,没有什么兵事,而且蜀中向来容易形成割据叛乱,所以皇上有令,蜀地是不留精兵强将的,您今天一上任,就来视察城防,我等都不解其意。”
独孤楷回过头,眼中冷厉的寒芒一闪:“你等当真不知?”
王仁恭行了个礼:“还请独孤总管赐教。”
独孤楷微微一笑:“各位都是我大隋的将军,应该效忠皇上,而不是别人,以前蜀王出镇川中,对各位多有照顾,这点皇上是知道的,皇上这回派本总管来时,特有敕令,蜀地一众官員将领,全部留用,诸位可以宽心。”
独孤楷此言一出,原本个个心中不安的将领们全都抬起了头,王仁恭问道:“皇上当真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吗?”
独孤楷点了点头:“皇上这回只召回蜀王一人,就是与各位无关,大家但请宽心便是。蜀王走了才一天,他如果心生悔意,想要回军袭击成都,大家可千万要忠于国家,忠于皇上,不要做出追悔莫及的选择!”
此话一出,众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王仁恭的眉头一皱:“独孤总管,您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份了,蜀王殿下再怎么也不至于冲昏脑子,公然叛乱吧。”
独孤楷叹了口气:“各位与蜀王同僚数年,甚至十数年,应该对蜀王殿下的为人很清楚,也应该明白这回皇上为何会让本总管来接替他,蜀王自己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一直拖延不肯动身,即使动身了,也要带着三万将士上路,不是我独孤楷草木皆兵,实在是事关国事,来不得半点疏忽,成都这里几十年没打仗了,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懈怠,让这里再次经历战火。传我将令,城外大营里留驻两万步骑,作好战斗准备,城内留守一万精兵,即日起成都四门关闭,抢修城防工事,任何人不得出城!还有城中武库。”
众将全都抽出佩剑,齐声诺道:“遵令!”
离成都东北两百里外的涪州(今绵阳)城外,三万大军已经在城外扎起了大营,连营二十余里,旌旗遍布,人声鼎沸,营中杀牛宰羊,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可是中军帅帐里的杨秀,却明显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他坐立不安地在帐中走来走去,急得满头大汗,而按剑在帐中的十余名将官,也都受着他情绪的感染,焦躁不安。
门外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随着一声长长的“报”字,杨秀心中一凛,连忙转回了身,急问道:“怎么样,成都现在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