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卿沉声道:“王世积,本官问你最后一次,你不肯招供是不是!”
王世积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本官被小人陷害,无话可说,赵将军,念在你我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好了!”
赵仲卿“嘿嘿”一笑:“痛快?事到如今,你王世积还有什么花花心思吗?我最看不起你的就是这点,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谋反失败最多掉脑袋,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敢做不敢认,匹夫而已!”
王世积长叹一声:“多说无益,有什么就冲我来吧,想从王某嘴里得到一个字的供述,那是休想!”
赵仲卿翻开了面前的一本书:“我这里可有一本古法,专门讲各种不留痕迹的刑讯之法,足有十八招,可惜啊,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一个能在我这套手段下尝过两招以上而不招供的,你王柱国铁打的身子,想必可以多帮赵某试上几招。来人啊,先请王将军尝尝凤凰晒翅!”
两天后,早晨,辰时,所有在京的官员今天清晨时分都接到了通告,五品以上的堂上官全部要入朝面圣,而地点则改在了平时大朝拜时的大兴殿。
王世充穿着浅红色的官袍,跟在人流中慢慢地向前移动,昨天安遂家借着采购的机会趁机出宫一趟,来自己的庄园里和自己碰头,说了王世积被传入宫中,然后被赵仲卿带走之事,从那一刻起,王世充就知道,这个恶贼死定了!今天出门前,他特意在家里把父亲和大哥的牌位摆了出来,焚香祷告,就是准备拿着王世积的人头,来祭奠父兄的在天之灵。
六七百人的队伍,慢慢地都进了大殿,按着各自的位置站好,大殿的四周布满了甲士和御史,今天的气氛异常的严肃,身着紫红二色朝服正装的官员们个个都屏气凝神,不敢开口说话,默默地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忐忑不安地等着杨坚的到来。
一个太监拖长了声音叫道:“圣上驾到!”
百官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伏身于地,恭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身甲叶碰撞的声音自远而近,王世充跪在地上,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好象有个全副武装的大将军入了殿?今天是朝会,就是武将也不能穿盔甲,只能穿朝服的呀,还是今天要宣判王世积,所以特地加强了保护?可是听这声音也只有一个甲士呀,按说至少要来一队人才是,莫非????”
王世充心中一动,稍稍地抬起了头,脸色顿时一变,只见杨坚今天没有穿龙袍,而是全副武装,按剑而立,一身兽面连环甲,头顶金盔,鲜红的盔缨如燃烧的火焰一般,臂甲,护腕,裙板,胫甲,马靴,从头到脚,一应俱全。虽然所有的盔甲都被擦得油光锃亮,但从军多年的王世充,隔了几十步仍然看得清清楚楚:这套盔甲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了。
百官们也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只听杨坚沉声喝道:“众位卿家,请平身!”
大家都站了起来,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写着大大的问号,但无人敢抬头,都是持着笏板恭立不语。
杨坚今天根本没有一点坐上龙椅的意思,站在陛阶之下,倒是名副其实的陛下了,他环顾大殿,用胸腔之气发声,中气十足,即使是站在靠殿门位置的王世充也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杨坚说道:“各位卿家一定很奇怪,为何今天朕要这副模样上朝。朕不妨跟各位说个清楚,在朕说之前,朕想请问一下各位,朕的这身盔甲,请问有哪位知道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