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发大汉微微一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皇甫将军,在下新来此地,不过也听过将军的虎名,失敬失敬。”
皇甫孝谐的脸上现过一丝得意之色,在王世积手下做惯了孙子的他,有一种近乎变态的逆反心理,这些年升为开府,半脱离王世积控制之后,疯狂地想要在这些地位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找到那种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感觉,一言蔽之,就是要狠狠地当爷。
而那个狗仗人势的麻子亲卫也来了劲,“嘿嘿”一笑:“看你小子还算机灵,挺上道儿的,你们家刘管事呢?叫他快点出来迎接皇甫将军。”
红发大汉笑了笑:“刘管事已经调任他处了,从今以后,在下就是这满记跑马场的管事,以后还要请皇甫将军多多关照。”
皇甫孝谐“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那大汉两眼,此人也是身高八尺,剽悍魁梧,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难得的壮士,完全不象这射箭场以前的那几个一脸市侩精明的生意人管事。
皇甫孝谐冲着那红发汉子说道:“喂,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红发汉子正色道:“在下姓单,双名雄信,新来此地的,蒙东家不弃,让在下掌管此处,我们东家说了,皇甫将军是我们这里的大客户,要好生招待。”
这单雄信乃是张金称的远亲,河东潞州人,从小遍寻明师,学得一身枪棒功夫,勇力绝伦,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在乡里大名鼎鼎,堪称少年英杰,这两年王世充地位渐高,离开府也只有一步之遥,便开始有意识地让手下们推荐一些身具异能之士,而这单雄信,则是这一年来投奔王世充的人中的佼佼者,一身武艺在王世充现在的手下里,也只有张金称能和他过上百招了。
王世充看单雄信这样的赳赳武夫,是条好汉,便让他掌管这射箭场,这些年在这里打架闹事的军汉为数不少,以前为了做生意和气生财,王世充往往息事宁人,而以后他并不打算这样做,派个猛男镇镇场子,正是前世他当黑老大时做得最多的事情。而且,特意选择了今天重新开张,也是别有深意的。
皇甫孝谐得意洋洋地笑道:“你东家当年初上战场的时候,就是在本将军的麾下,本将军跟你东家也算是老交情了,哈哈。”他看了一眼在后面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的那些军汉们,厌恶地说道,“本将军不想在这里跟人挤来挤去的,你东家应该教过你规矩吧,先带本将军进去。”
单雄信微微一笑,抬手向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皇甫将军请进。”
皇甫孝谐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摇大摆地跟着单雄信走了进去,满记射箭场刚刚经过了装修,尤其是门头这块,更是张灯结彩,桐木红漆,看起来气派非凡,单雄信引着皇甫孝谐从一边的小门走了进去,一路上转过了两三道弯后,来到了宽敞的射箭场。
皇甫孝谐得意洋洋地向着自己一贯射箭的四号靶位看了过去,那里是射箭场第二好的位置,除了留给越国公世子的一个靶位外,就数这个在中央的靶位视线最好,皇甫孝谐常年占着这个位置,即使他人不在,也无人敢上。
可是皇甫孝谐一眼看去,脸色却突然大变,那靶位上分明站着一个人,身穿蓝色绸缎便服,离得挺远,看不太清,那人后面跟着两个随从,正在弯弓搭箭,一箭箭地射着,手起箭出,两个随从还不停地拍手叫好。
皇甫孝谐回头盯着单雄信,指着那靶位,厉声道:“单管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四号靶位怎么让人占了?难道刘管事没跟你交代过,那靶位是我的吗?”
单雄信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不是吧,皇甫将军,您看到的是六号靶位,可不是四号,刘管事临行前交代过,四号靶位雷打不动都是要留给皇甫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