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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高仆射来了,就在下面密室里,您看!”

王世充突然条件反射式地大吼起来:“去他妈逼的高熲,叫他还我的阿玉性命来!!”他的双眼圆睁,几乎要瞪出血来。

张金称从没有见过王世充如此失态,吓得目瞪口呆,原地不动。

王世充吼完之后,象头野兽似地,一把抄起桌上的一个水壶,想要狠狠地砸到地上,刚刚举过头顶,突然整个人凝住不动,他想起这水壶是安遂玉每次给他倒水的那个,安遂玉温柔的声音言犹在耳:“行满,喝酒伤身,在我这里,只许喝水,不许喝水!”

王世充缓缓地放下了这个水壶,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张金称看得不忍,轻轻地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王世充说道:“等等,你去通报高仆射,就说我换身衣服,马上过去。”

高熲换了一身便装,在王世充的地下密室里负手而立,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之情,而人也是心事重重,直到王世充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见过高仆射。”

高熲转过身,看着一身素服的王世充,叹了口气:“行满,这次真是对不住你了,闹成这样,老夫也是没有想到的。”

王世充的语调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高仆射,不用多说了,阿玉在走之前,留下过书信,里面说得很清楚,这么多年,我们夫妇二人承您关照了。”

高熲的脸色微微一变:“行满,你这是在指责老夫没有尽力保护好玉儿吗?”

王世充淡淡地说道:“不敢,阿玉在遗书中说过,能为高仆射效死,是她的福份。还要下官以后要更尽力地侍奉高仆射呢。”

高熲听得出王世充话中的愤怒与哀怨,摇了摇头:“行满,老夫可以对天发誓,老夫真的没想着要玉儿的命,只是事情紧急,杨素已经和独孤皇后正式结盟,尽全力要搜集太子的罪证,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杨素是老夫一手提拔和举荐的,难道你以为老夫忍心亲手毁了他吗?”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是,越国公是大才,高仆射一向从国事出发,自然是不会舍弃这种大才的,象玉儿这样的女人,自然是能舍即舍。”

高熲一下子怒容上脸:“王行满,老夫已经这样低三下四地上门向你赔罪了,你还要如何?太子又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他当时只是为了向皇上表忠心而已,再说了,一个女人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如此拘泥于儿女私情?!”

王世充咬了咬牙,多年来被高熲压抑的屈辱和愤怒,在今天终于象火山爆发一样,现在这个密室里,只有二人而已,而且高熲这次攻击不成,权势已失,末日可期,再不可能象以前那样一手遮天,自己再不用曲意逢迎这个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