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皇甫绩看着顾子元的部队如黄潮似地退去,表情凝重。
王世充走上前来,说道:“看来是那个狗头军师阻止了顾子元的一怒攻城,皇甫将军,只怕我们还要作两手准备啊,敌军有连夜逃跑的可能。”
回到大营后,顾子元一屁股坐在帅案后的椅子上,一帮子各怀心思的手下都能感觉到他今天的冲天怒气,一个个低头不语,而徐德言今天换了一身长衫,儒生打扮,手里拿了面小扇子,打扮得象个军师,就站在顾子元的帅案旁。
顾子元重重地把头盔顿在帅案上,狠狠地一拍案:“奶奶的,皇甫绩这狗东西竟然敢骗我,害我当众出丑,我誓杀此贼!”
徐德言略一思索,上前轻声说道:“大帅,现在发怒无用,该想着如何对付此贼。”
顾子元一仰头,一大碗面前的水咕嘟咕嘟地下了肚,他恨恨地说道:“我军现在兵力强盛,而且最近新来投奔的弟兄们士气高昂,可堪一战,徐先生,我看咱们现在就砍伐附近山上的树木,做成攻城器械,强攻苏州城如何?”
这话一出,下面站的几个新来投奔顾子元的家伙来了劲,吩吩嚷了起来,表示愿意亲自去伐木制造攻城器械,更愿意在攻城战中打头阵。
徐德言微笑着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拍胸脯表态,笑道:“众位精神可嘉,只是如果在我军攻城时,敌军大军从后面杀到,到时候我军如何自处呢?”
一个黑脸麻子嘟囔道:“北边不是有几支友军部队么,敌军的大军只怕没那么快来吧。”
徐德言转向了顾子元,正色行礼道:“大帅,虽然说兵法虚虚实实,大言恫吓的也为数不少,但我们前日送到城里的牛羊不过百余头,根本不够城里几万军民吃两天的,今天皇甫绩敢在城头这样吹大气,要么是城中并不缺粮,要么就是那援兵真的要到了,无论是哪种原因,我们恐怕都不能拖下去,要速战速决才是。”
黑脸麻子一听来了劲,他是这苏州附近的一个土豪大族,名叫沈雪,而他身边的一个黄脸高个子是他的弟弟沈能,两人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起事,一直看到顾子元兵围苏州两个月后,觉得隋军不过如此,才拉起了几千人的队伍,前来投奔顾子元,为了纳个投名状,他们也是对攻进苏州最积极的。
沈雪说道:“对啊,徐军师,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苏州的隋狗不过四五千人,而且前两天粮仓失火,现在军粮断绝,都已经放城中的人质出来换粮食了,哪还能打什么仗,我们兄弟手下有不少木匠出身的,管保一两天时间内就能造个几百架云梯,到时候第一个攻进苏州,砍了那皇甫绩的狗头,为大帅出气!”
徐德言摇了摇头:“沈兄弟忠勇可嘉,可未必太小看了守城的隋军,我说的速战速决不是这个意思,众位今天也看到城头的皇甫绩和他守城的士兵了,请问有谁是几天吃不上饭,面黄肌瘦的样子?”
众人回想起今天的情形,还真是这么回事,一个个都象给当头浇了盆冷水,情绪瞬间低了下来,而那沈雪也低头退下。
顾子元面沉如水,看着徐德言,问道:“那依徐先生所言,又有何妙计?”
徐德言转头看了一眼帐中众人,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子元心领神会,一摆手:“你们都先退下,我和徐先生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