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栏内外,尸积如山,木栏外面的骑兵和战马尸首,已经堆了起来,有些骑兵甚至已经催马踩着同伴的尸体,奔到上面,居高临下砍杀,只因为还有巨木阵,骑兵们倒不至于俯冲而下。
楚欢此刻也已经是手握血饮刀,加入了战团,他武功了得,再加上无坚不摧的血饮刀,杀伤力实在强大,但是天山军似乎杀不完,死伤一个,后面马上又有人冲上来,楚欢的血饮刀倒无恙,不过有些兵士的武器已经卷了刃,实在没有法子,只能退下,同伴补上缺口。
这是最后一站,所以能用的屋子都准备上来,在木栏后面不远,倒是摆了一箱箱的兵器,兵器卷刃的士兵过去拿了新的兵器,回头又加入战团。
无论是西关兵还是天山兵,此时都已经杀红了眼,不但是天山骑兵,那些退下去的虾蟆兵和盾牌兵,看到战事胶着,也都冲上来厮杀,双方的箭手也都没有闲着,在队伍后方,射出箭矢,为自己的同伴助阵,只是经过几个时辰的厮杀,双方的箭手都已经剩不了几个箭矢,射出的箭矢,实际上给对方也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楚欢血染战袍,西关兵瞧见总督大人亲自提到上阵,连总督大人都如此拼命,做兵士的自然没有理由不拼下去。
可是楚欢心里清楚,这样打下去,或许真的不到天亮,马场防线便要被全面突破,西关军本就处于弱势,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十分不容易。
双方激战正酣,不少天山兵已经翻过木栏,杀到内里,与西关军厮杀成一团,虽然难以前进,好歹也算是突入其中。
正在此时,楚欢却瞥见马场西边有火箭飞射入空,夜里十分显眼,心下倒是奇怪,瞧那方位,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射出来,心中却以为是天山军所射,要发起更大的进攻。
顾良尘此时也已经是声音嘶哑,这一战他损失惨重,五千人马,倒有一千多人战死,双目圆睁,木栏外面,是厚厚的人墙,天山骑步兵混在一起,也顾不得其他,拼死向前突。
忽然之间,却听到从后方传来惨叫声,顾良尘听到后面传来声音,急忙回头,却瞧见后面一片混乱,昏暗之中,却瞧见无数人影从后面冲上来,二话不说,抬刀便砍挺抢便刺,天山军直想着向前突杀,这后面突然有刀枪杀过来,许多人根本不清楚状况,还没有反应过来,冲上来的人影就已经是大开杀戒。
顾良尘甚至看到,从后面冲上来的人马,也是密密麻麻,队形展开,冷月之下,刀枪闪烁着寒光,而从后面杀过来的敌人,竟然都在手臂上绑了一条白色的布巾,显然是为了在夜里区分敌我。
前面的天山军根本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杀上来,兀自与木栏内的西关军浴血厮杀,他们自己在呐喊吼叫,后面传来的厮杀和惨叫声,一时间却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主意,后队一片混乱,许多兵士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茫然无措之间,刀枪已经杀过来,有些反应机敏的想要砍杀,那群人来势凶猛,竟似乎早有准备,一个个如狼似虎,宛若黑夜中的杀神,下手残酷无情。
“怎么回事?”顾良尘胯下战马转着圈子,他也是惊怒交加,厉声高喝:“谁的人马?他们是什么人?”
旁边一名部将也是胆战心惊,失声道:“顾将军,他们不是西关军,咱们后面是西北军待命,就算有西关军来援,西北军也应该抵挡……!”
顾良尘瞳孔收缩,握刀的手青筋暴凸,目訾俱裂,厉声道:“西北军……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妈的,西北军反水了,甘侯那个王八蛋……快,后队稳住,挡住西北军……他奶奶的,到底怎么回事,西北军疯了……!”
可是此刻后队又如何能够稳定,又如何挡得住从后面杀上来的西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