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岳微微颔首,向薛怀安道:“部堂大人,东方信是禁卫军统制,西梁人打过来之后,下官领着他上前线,他的两个兄弟都是战死沙场,心中难免悲痛,最近又是整日饮酒,脑子都变得糊涂了,还望部堂大人宽恕他。”
薛怀安叹道:“也是精忠报国的勇士,本官又怎会怪他?”
楚欢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心中却是冷笑,这东方信看起来确实多喝了几杯,但是绝对没有到不分轻重的地步。
东方信无疑是借着酒劲发酒疯,他话里行家,实际上就是嘲讽使团根本没有任何功劳,西梁人撤退,无非是因战之功而已。
高廉此时也打圆场笑道:“楚大人的名声,草民也是听过的。听说楚大人出自云山府,曾经更是文花夺魁,在云山府传扬一时,今日借此机会,楚大人不妨做几首诗词,也让大家开开眼界,不知楚大人意下如何?”
楚欢含笑看着高廉,问道:“高先生是想让本官给你献艺吗?”
高廉一怔,眯起眼睛,道:“不敢不敢。只是听闻楚大人乃是一代才子,今日得见,想要请楚大人一展所长而已!”
楚欢笑眯眯道:“高先生只怕是听错了。其实本官诗词歌赋是不成的,倒是喜欢玩刀子,如果高先生愿意的话,本官倒是愿意陪你舞刀弄枪,你看如何?”
高廉眼角跳了几跳,皮笑肉不笑:“不敢不敢,若真是与楚大人舞刀弄枪,楚大人一刀下来,高某闪躲不及,恐怕要被劈成两半了。”
旁边众人顿时都笑起来。
楚欢微笑道:“那倒不是没有可能。”
楚欢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高廉当然听出楚欢话中的生冷之意,尴尬笑着,心中却也是冷笑。
席凤楼的酒宴持续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很长,薛怀安年纪大了,而且刚到北原城,所以酒过三巡,便即散去,前往住处之时,朱凌岳陪着薛怀安在马车上,而楚欢则与轩辕胜才骑马并行。
“这位朱总督,似乎与西北门阀的关系不错。”轩辕胜才望着前面粼粼而行的马车,向楚欢轻声道:“我瞧那些人都给他面子。”
楚欢笑道:“朱总督如今恐怕也成了整个西北的英雄,西北最为危难的时候,是这位朱总督领兵挡住了西梁人……!”
“不过他手下那位东方统制,似乎比这位朱总督更着急。”轩辕胜才嘴角浮起冷笑:“他倒似乎害怕使团夺了他们的功劳,他借酒装疯,冒犯副使,其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在座的那些人都知道,西梁人撤兵,是因为他们之故,是因为他们的总督大人!”他抬头望了望夜空,然后看向前方的马车,喃喃自语:“这西北,以后真是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