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呵呵一笑,淡淡道:“朕也不敢说圣明,但朕自问也不比那些什么圣君明君差多少。朕也有手段,只是以前的朕被别人小看,不得施展罢了。”
黄安连声称是。李瑁摆摆手起身往寝宫走,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道:“骊山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黄安忙低声道:“有,太上皇病倒了,但是太医说……一时半会儿无碍。”
李瑁冷笑连声道:“他倒是真能撑,都这时候了,还死命撑着不死。黄安,你没事可以去瞧一瞧,传达传达朕的问候。另外,他身边的那几个内侍,你找机会给朕处置了。那个叫张德全的,听说以前跟你有些嫌隙?你现在可以找他讨回来了。他想活着,朕便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去死,要活,也要他活的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李瑁说罢举步而去,浑身冷汗淋漓的黄安愣愣的立在原地。
……
宁州城下,战火滔天。三天时间,李光弼打造了数百架投石车攻城车,开始了对宁州的全面进攻。
因为耽搁拖延了时日,又接到王源的兵马已经抵达灵州以南,再有六七天便将抵达陇右道的消息,李光弼更是急于攻下宁州城,希望能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推进到陇州,从而阻隔神策军回到成都的道路。
所以,当攻城开始之后,李光弼尽遣精锐兵力,这新兵组成了庞大的攻城军团,对宁州开始了不间断的连续猛攻。
城中李宓率三万余兵马全力阻击,仗着弓弩的优势死守城池。从清晨到午后,短短三四个时辰,双方交手攻守四次之多。攻城兵马如潮水般一波波的发动猛攻,守城方也顽强的顶住了这四次攻城。双方死伤的兵马数目也极为庞大。攻城方在数个时辰的攻城中死伤超过一万六千余,而守军也有八千多兵马死伤,攻守方死伤的比例基本在一比二左右。
这其中,以李光弼亲率的精锐步兵发起的第三次第四次攻城中,攻方都攻上了城墙。李光弼几乎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终因对方守城意志坚决,再加上攻方的新兵实在不堪用,这才导致没有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午后,毒辣的太阳炙烤着战场,气温高的吓人。李光弼叫停了攻城战,因为他发现兵马都已经精疲力竭,急需要补充体力稍作休整。另外,投石车损坏严重,石块也投掷殆尽,需要紧急修理和补充。更重要的是,李光弼需要召开军事会议,对某些人在上午的攻城战中的表现予以斥责和惩罚。这对接下来的攻城将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大帐之中,气温闷热。到处都弥漫着酸臭的汗味。一阵阵的热风夹带着战场上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袭来,中人欲呕。李光弼居中而坐,旁边坐着郑秋山。将领们敞着盔甲浑身血污的坐在下手,人手一只水囊,不停的咕咚咚的喝着清水。咒骂埋怨之声不绝于耳。
“诸位。”李光弼保持着齐整的仪容和风度,皱着眉头扫视着面前这群衣衫不整的将领们开了口。
众将领纷纷挺直脊背安静了下来。在李光弼面前,没有人敢吊儿郎当,因为他们都知道,李光弼若是翻脸,那便是无情之极。
“诸位都辛苦了,上午的战事虽未拿下宁州,但诸位的表现……本帅还是满意的。上午,我们差一点便攻上去了,可惜的是没有最终得手,但从上午的战事可知,拿下宁州只是时间问题。宁州一定是我们的。”李光弼朗声道。
众将吁了口气,本以为是一场雷霆风暴的斥责,但李帅开场这个几句,便奠定了基调。看来这场会议是以鼓励和宽慰为主,李帅不会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