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瑂嗔道:“好无趣,不成不成。”
王源无奈道:“确实没什么谜语,要不我给你吟一首关于上元节的曲词吧。”
“曲词么?也行。我倒不知道你也会舞文弄墨,喜欢这些东西。”崔若瑂取笑道。
王源一笑不答,眼望满城灯火,心中浮现出一首词来,于是哑声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崔若瑂静静无语,半晌才轻声道:“这曲词是你所作么?”
王源笑而不答,只道:“这曲词好不好?应不应景?”
崔若瑂轻声道:“岂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美的意境,好伤感的回眸。虽我于诗词之道并不精通,但这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曲词了。”
王源笑道:“你说的没错,求而不得,舍而不能,错过的遗憾即便凄凉伤感,却也是一种美。”
崔若瑂怔怔看着王源道:“你到底是谁?我不信你是一名军中的校尉。你是不是隐瞒了身份?我总觉得你没有坦陈相告。”
王源微笑道:“若瑂小姐想多了,这词不是我写的,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我这样一个行伍之人,又怎会写出这么好的曲词来。若这首曲词引起了你诸多的疑问的话,若瑂小姐便当没听到这首曲词便是。夜深了,我也倦了。我看我们该加快脚步了。”
……
崔宅二进,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崔道远的书房里依旧烛火摇弋。崔道远坐在一张红木大椅上,他的三个儿子依次站在他的身旁。他的身后站着的是身材削瘦的柳潭,他是跟随了崔道远几十年的贴身护卫,崔若瑂口中的柳师傅。
在崔道远面前,站着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人。若是王源此刻在场,定会识得此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州太守陈邦彦。
“崔翁,邦彦来看您了,你的身子还好么?”陈邦彦恭敬的行着礼,对崔道远极为恭敬的道。
“呵呵,邦彦,你怎么来扬州了?不是听说你正带着楚州十几万百姓往南撤离么?怎不随行安排?百姓们现在撤到何处了?”崔道远微笑道。
“哦,崔翁所言不错,邦彦确实带着百姓们在往南撤,前日已经全部渡过了淮水。现在有几位属官带着百姓们继续往南撤离,数日后便将抵江浦渡口。邦彦本来自然也是要跟着百姓们一起南撤的,但邦彦听说崔翁亲自坐镇扬州城,准备在扬州同叛军一决高下,邦彦岂能不赶来见见崔翁。崔翁放心,百姓们撤离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安排妥当了。”陈邦彦微笑道。
崔道远呵呵一笑,摆手道:“算你还有心,还知道来看看我。但这个时候,你该亲自护送楚州百姓前往江宁,安顿好他们才是。特意跑来看望我,这心意我领了,但事儿办的不妥。坐吧坐吧,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