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朝阳中,王源喝光了新沏的一杯茶水,之后便阔步离开了政事堂的大院子。伺候的仆役问王源:“相国去何处?若其他人要寻相国,该去那里去禀报相国?”
王源想了想摆手道:“告诉他们,除非是天塌下来,否则一切事务自行解决。”
仆役呆愣的眼神中,王源跨马扬长而去。王源当然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心中,因为他打算去浣花溪去见秦国夫人和杨玉环姐妹。算算已经半年多没去见秦国夫人她们了。上次还是草长莺飞之时去见了她们,这之后自己便率军出征,征战平叛的战场之上。这数月的时间,虽然有书信的联系,但鸿雁传书难解相思之渴。当王源回到长安军中之后,离开大军冒险的那两个月的时间里,秦国夫人竟然写了八封信积累在军中。其中一封信竟然是杨玉环所写。
秦国夫人的信里诉说的满满的是相思之苦,后面的几封信甚至有些幽怨之情了。虽然这个女子一向不是这般的脾性,但数月无消息,秦国夫人也难免心生哀怨。杨玉环的那封信便更有意思了,杨玉环的信里倒是没写什么露骨的甜言蜜语,而是寄过来一首歌词假作向王源请教这歌词写得如何,说是要谱成新曲。但王源还是从那封信里感觉到了一种思念之意。
王源当然也想这对姐妹花。秦国夫人自不必说了,一想到杨玉环,王源总是会想起那个酒意迷离的夜晚。那天自己在杨玉环丰润饱满的身体上撒欢的时候,那种蚀骨销魂之感简直让人魂牵梦回。虽然后来有些狼狈,但当世第一美人,曾经的贵妃娘娘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忘记。所以,其实王源回到成都的当天便想去探望这对姐妹花的,然而事务繁多,又有很多不得不立刻处理的重大事务,王源也只能将探望的日期推后。
刚才,王源本是想在政事堂中像模像样的坐个一上午,表示自己身为相国以身作则要公务为重的。但一盏茶之后,王源便变了主意。如此阳光明媚的天气,如此大好时光,又何必在政事堂中枯坐做样子给人看。自己已经等不及要去见秦国夫人他们了。这想法一旦萌生,便不可遏止,所以王源几乎毫不犹豫的便踏马离去。
通向南城浣花溪的大道上,王源和赵青等十几名护卫策马穿过万里廊桥一路往南。路旁的草木虽然已经因为天气的越来越寒冷而凋零了不少。但依旧显得繁茂浓密,仿佛争夺严冬来临前的最后一丝阳光一般,在已经甚有寒意的风中摇弋生姿。远处,连绵的小山和田野的颜色也从碧绿之色变成了黑黄色。山黛水白,虽有萧索之感,但给人以更加广袤宏大之感,倒也别有一番景象。
骑在马上飞驰的王源却并无心思去欣赏这山野之景,他的脑海里浮现着秦国夫人和杨玉环的相貌,鼻子里似乎都能闻到她们身上的香味了。
一路往南,一个时辰后,抵达了浣花溪畔的密林之畔。从密林小道之中穿行而过,抵达了被树篱围绕的浣花溪畔的别墅外围。赵青带着十几名亲卫识趣的停留在外,开了树篱之门让王源策马进入。
因为长时间无人修剪,再加上出入之人不多,通向草庐的道路上已经满是荒草和疯长了一夏的藤蔓和树枝。王源慢慢的骑着大黑马从这些树藤叶蔓之间穿过,不得不时时的用手拨开阻挡前行的枝叶和藤蔓。不久后,前方一片青翠的竹林出现在眼前,并有溪水哗哗流淌之声传来。王源策马停步,微微吁了口气,心知草庐就在前方了。
王源翻身下马,牵着大黑马缓缓走向竹林。竹林葱郁,只是和春天的时候相比,竹叶更加的苍翠了些。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其间透下的日光,将竹叶之影斑驳投下,披散在王源和大黑马的身上。
王源一步步慢慢的走向竹林尽头那露出了一角的草庐,步移景开,竹林之侧的那栋草庐逐渐露出了全貌。草庐前的院子里空无一人,透过篱笆,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几片菜畦绿油油的,那是秦国夫人亲手种下的菜蔬。院子里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靠近浣花溪一侧的竹篱旁居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木亭,里边摆着几张桌椅。
王源来到院门前,将马儿系在篱笆上,轻轻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子里。草庐前的门廊上也空无一人,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吹过耳畔,溪水淙淙之声和空中飞过的鸟雀之声。
“那是……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源一回头,只见竹篱之外,两名少女正并肩站在那里,两人的手里各捧着一只木盆,里边堆放着不少湿漉漉的衣衫,显然是浣衣归来。
“红豆儿、绿叶儿,不认识我了么?”王源微笑道。
“啊!是王公子。哎呀,我真是蠢,那大黑马可不是王公子的马儿么?”红豆儿一下子蹦了起来,尖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