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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绪惊骇道:“鸠尾兰……然则你为何要带这壶毒酒而来?”

严庄抬头凝视安庆绪道:“晋王殿下,不是老夫要带毒酒来,而是有人逼着我带这壶毒酒来啊。”

“有人逼着你?是谁?”安庆绪叫道。

“晋王殿下是傻了么?这问题还需要问么?谁能逼着我做这样的事?大燕国中除了一人,难道还有别人能逼我这么做么?”严庄摇头叹息道。

安庆绪瞪大眼睛表情惊愕,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能逼着严庄这么做的还能有谁?大燕国中只有当今陛下能这让严庄不得不服从。很显然,父皇是要严庄带着毒酒来毒杀自己了。

“你是说……这是父皇之命?”安庆绪压着嗓子,脸上满是惊恐和畏惧。

“晋王爷终于明白过来了。不错,这正是陛下的旨意,他要我带着毒酒来你府中赴宴,将你当场毒杀。因为过几日陛下便要立太子了,在此之前你必须死。而你的父皇不愿意自己动手,让我背这个黑锅,事后也好将我以弑杀晋王的罪名诛杀。然后我便成了弑杀王爷的千古罪人,而陛下既不用背负杀子之名,又能名正言顺的将燕王立为太子,那些想支持晋王为太子的人也无话可说,因为晋王是被我杀了。你的父皇大可以告诉他们,他其实是想立你为太子的,只是你福薄了些。”严庄端坐不动,一字一顿的沉声道。

严庄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刀扎在安庆绪的心口上,他知道严庄说的全部是实情,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父皇定是心里这么打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早已经想好的。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反过来也同样适用,知父莫若子,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安庆绪知道安禄山心中的所想和他的做事的模式。

“父皇啊父皇,你便这么容不下我么?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安庆绪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晋王殿下,你还没看透么?我以为你一个月前便已经下定决心了,便已经看透了陛下的心思了。你还抱着希望么?毒酒就在眼前,这还不足以让你打消一切希望么?”

“严先生,你说的是,我早就不该抱有任何的希望。告诉我,严先生,我该怎么办?”安庆绪忽然蹦起身来高声问道。

“办法我早已教过你。得不到的东西便去抢。更何况现在你都已经没有后路了,还需要多犹豫么?”严庄冷声道。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抢。对了,你的五万兵马在东城外是么?咱们立刻连夜出城,带着这五万兵马攻城,直接夺下洛阳,直接逼着父皇传位于我。咱们兵谏夺权。严先生你看如何?”安庆绪激动的满脸通红,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

严庄微微摇头道:“晋王殿下,这办法行不通。咱们只要一出你的王府,便会被耳目盯上。出城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即便能够出城,你确定那五万兵马能攻下洛阳么?洛阳城中好歹也有四万禁军守卫,你当这是座纸糊的城池,一攻就破么?”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我要喝了这壶毒酒不成?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不死,父皇还是会杀了我。本来我就指望这五万兵马,现在连这个都指望不上,我该怎么办?”安庆绪颓然叫道。

严庄沉声道:“殿下稍安,老夫有一计,请殿下定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