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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雄关,险峻陡峭名不虚传。表姐,看来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藏在山崖下方林木之间观望的王源皱眉道。

“确实够险峻,但和墨脱城比起来,却是不如。”公孙兰低声道。

王源未窥见关隘全貌,他也不敢断言苟同。于是道:“咱们怎生寻个高处瞧瞧。两侧的高峰虽然陡峭,但我们也许能爬上去。”

公孙兰点头,抬头四处逡巡。两侧的山壁陡峭光滑,一毛不拔,完全无着手之处。王源正欲沿着山壁逡巡寻找可以攀登上崖顶之处,却听公孙兰低声道:“把你剑借我一用。”

王源当即明白了公孙兰的用意,拔出破军剑递给公孙兰嘱咐她小心,但见公孙兰持剑在手,用锋利的宝剑在岩石上刺入,这山中都是花岗岩的岩石,但在破军剑下宛如切豆腐一般的爽快。每刺入岩壁之中,公孙兰的脚尖便点到哪里。一路石屑纷纷而下,公孙兰却也如轻盈的蝴蝶一般身子迅速的上升,很快便到了崖壁中间。

王源暗中喝彩,他知道破军剑虽然锋利,但要想刺入岩石却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剑身发着白光,那是公孙兰灌注了内力所致。若是自己,最多刺出七八个窟窿眼便将乏力。而公孙兰却轻盈自如,在半空中姿势优美之极,看上去毫不费力。

终于公孙兰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崖顶之上,不久后从高处探出头来,朝下招手。王源摇头苦笑,连连摆手。虽然公孙兰一路留下了抓踏之处,但这么高的崖壁,王源自知是无法爬上去的。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失足便要粉身碎骨,王源可不想逞这个强。

公孙兰侧着头想了想,忽然挥手示意王源暂时不要爬,缩回头去半晌不见。正当王源等的焦急的时候,一条编织好的青藤从上方呼啦啦的垂下,直垂在王源面前晃悠。王源大喜,一把抓住藤蔓捆在腰间,双手抓着藤蔓脚踩岩石往上爬。猛然间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的飞起,整个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往上飞去。不久后,王源已经置身于崖顶之上。

崖顶之上刺灌丛生,几无落足之处。两人只得往林木深处行去,那里纠缠腿脚的刺藤灌木要少许多。只是林木太过茂盛,几难通行。无奈之下,王源只得挥剑劈砍,砍断林木开辟了一条通道,就这样艰难的沿着山坡往上攀登。终于,一个时辰后,前方豁然开朗,林木之外是一片乱石之地,地势也变得平坦起来。看样子已经抵达了山顶。

两人出了林子朝山顶乱石之地行去,准备到山顶另一侧查看壶关关隘的情形,猛然间听到前方乱石之后有话语声传来。两人忙在一块巨石之后躲避下身子。王源慢慢的从岩石后方探头出来,眯眼朝话语传来之处窥伺,但见数十步的一块岩石的遮阳背面露出一柄钢刀的一角,夕阳下闪着夺目的光晕。除此之外,远处的山顶另一侧的乱石上,还有数十名叛军士兵懒懒散散的晃悠着,因为被乱石和矮树遮掩,差点没发现他们。

“赵老三,太阳快落山了,咱们今儿这差事算是熬过去了。你说上面是不是脑子被驴子给踢了,这荒山野岭的,那里有站岗放哨的必要?害的我们天天在这山顶上暴晒。老子都晒脱皮了,想尿尿都尿不出,想必是晒干了。赵老三,你不是和收关的陈将军熟悉么?明儿能不能想办法问个话,咱们别上来受罪了。要不咱们值夜得了,起码不用晒得跟个烤红薯似的。”

“马老七,你就别抱怨啦,那陈将军会听我的?他娘的成天骂骂咧咧的,脾气坏的很。不少兄弟被他找了由头抽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的。那狗东西就是一个不通人性的,跟他去问话,没得我多挨几鞭子。我们确实认识,不过那是你以前。人家现在是副将,老子现在只是个火长,他会搭理我么?”

“哎,说的也是,姓陈的确实不是个东西。那天十队的火长张驴儿和手下的兄弟们掷骰子,被他瞧见了,没收了三贯多钱,还每人抽了顿鞭子。他娘的,你说咱们在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呆着,也没有仗打,天天憋得都要炸了,掷个骰子解解闷怎么了?偏偏他来扫兴。狗日的东西。”

“得了,你也别抱怨了,咱们几个老老实实的当值便是。总好过在前线的那些兄弟。听说,长安被王源的神策军给围了。这王源可不好惹,史思明将军率军去攻剑南,被他用几万兵马就杀的惨败而回,你说这王源好惹么?这回长安要是打起来,怕是一半兄弟要丧命。咱们能在这里逍遥,已经是祖上烧高香咯,我可不想去和王源那厮的神策军去拼命。”

“说的倒也是,这么想想,咱们倒是挺运气的。得了,不提便是,明儿咱们偷偷带副骰子来,咱们在上边玩几把,解解闷。一玩骰子,我便什么热啊冷啊的都忘啦。”

“你他娘的就是个赌鬼投胎,叫老子说你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