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当然不会像王源的其他妻妾那般坐在王源的大腿上说话,事实上她绝不允许自己放浪形骸,即便在夫妻生活上也很有节制。数日一次,绝不贪多。只是这一次她会极尽温柔,让王源得到极大的满足。
相较于其他的妻妾一味的纵容王源的行为,公孙兰把握的很好。正因如此,王源对她也很敬重。但以王源的脾气,口花花无人时胡乱挑逗是免不了的,公孙兰却也习惯了他的这些挑逗行为。
“二郎心中所忧的无非是将来平叛之后的事情。将来若平叛成功,天下太平,朝廷也恢复正常的时候。二郎虽功勋卓著,但功高震主确实是件危险的事情。况且将来二郎手中握着重兵,这也是陛下的心头大患。有安禄山叛乱的例子在前,即便二郎无异心,朝廷恐也极为担忧。而二郎又肯定不会交出兵权的,这便是矛盾之所在。”公孙兰沉声道。
王源微笑道:“你很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我不握重兵在手便是死路一条,我若握重兵在手,又将成为他人的心病。难就难在他们不愿相信我即便手握重兵也不会对他们不利。当然,换做任何人都不愿有此隐忧,特别是今日房琯说出那句话之后,便是捅破了窗户纸了,我想陛下心里一定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他杀房琯这么干脆,便是做给我看的,他担心我一怒之下真的对他不利,所以他选择了隐忍。这时候越是隐忍,将来的清算便越是猛烈。”
公孙兰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根本的问题是你和陛下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再无建立真正信任的可能,这才是最要命的。”
王源叹道:“是啊。这才是症结所在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说起来容易,但却是最难的一件事。”
公孙兰道:“然则既然和陛下之间再无建立信任的可能,你又何必去伤神。有时候未必需要正面应对,侧面迂回也是一种手段。我所要建议你的便是,何不放弃和陛下之间的纠葛,重新寻找可以建立信任之人。”
王源一愣,皱眉看着公孙兰清丽的面孔道:“你这话是何意?”
公孙兰低声道:“陛下年迈,原太子李亨忤逆,又……又不见了踪迹。在此情形下,储君之议很快会提出来。国本不立,人心难安。既然你和陛下之间难以建立真正的信任,为何不去在这上面想一想。若新君和你能建立信任,那些你担心的事情便不会发生。当然前提是,那是真正的信任。而建立这种信任的唯一办法便在于你能否让他倚重,能否在关键之时助他。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王源当然听的明明白白,公孙兰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要自己放弃玄宗,利用自己现在的影响力推举一个能对自己绝对信任的太子。当这个新太子即位为皇帝,那么自己和这个新皇之间便是一种牢固的信任关系,因为是自己助他登上皇位,便是所谓的从龙之功。到那时很多事比玄宗在位要好办的多。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不换思想便换人,玄宗既然跟自己藏着掖着不能推心置腹,那么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和他多费脑子,还不如曲线救国,重新建立和新皇的密切关系,这或许是一个根本的解决办法。
“你觉得如何?”公孙兰。
王源皱眉思索道:“我不确定这个办法是否有效,要想让继位的新皇和我之间建立信任,光是靠拥戴他成为太子未必便能达成。一旦选择错误,将来会更麻烦。”
公孙兰道:“当然需要斟酌。我认为需要满足两个前提,这件事便可进行下去。第一,这个太子的人选必须是毫无争夺皇位的希望,但他本人却又极度渴望成为大唐皇帝。在这种情形下,你帮了他成为太子,他才会真正的感激你。第二,光是成为太子还不够,新皇必须很快的继位,起码要在叛乱平息之前便要成为大唐的新皇。否则陛下继续享国,太子又将成为摆设。平叛之后,陛下回驾长安之后,事情也许会变得很复杂。到那时指不定又有什么人冒出什么事情来,导致功亏一篑。最好是能在成都期间便能新皇登基,因为在这里,事情会变得可控。”
王源低声道:“这两个条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公孙兰微笑道:“不难的事情又怎会轮到你来做?以二郎的才智,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至于怎么做到,我却不知了。”
王源微微点头,不得不说公孙兰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实际上刚刚公孙兰所说的事情,王源早就已经有所考虑。只是忙着平叛,一直没有细想此事。但出了今日这件事后,王源不得不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推举新皇,看似无奈之举,但也有可能使得局面更新,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而王源对玄宗也确实有些感情的因素,但这些好感已经随着这段时间的密切接触和玄宗的所作所为而磨灭干净。王源几乎能百分百的肯定,在平叛之后,玄宗会和自己翻脸。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做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