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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河岸,沿着河水朝两侧游,南城和北城门处我们会派人接你们进城。”城头上巨大的呼喊声在继续,百姓们顺着护城河使劲的朝两侧游。为了活命,老翁老妪们也很有爆发力,片刻的慌乱之后,他们便沿着河道朝南北两个方向扑腾而去。

“草!”叛军们尴尬了,他们无法阻止百姓的逃命,却又不能跟着往护城河里跳。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冲向城下攻城,若是跳入河中,那还怎么攻城?但在百姓们纷纷冲入河中之后,岸上留下的便只是他们了,就像忽然被扒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一般,他们忽然无所凭依,呆呆而立。

“放箭!”

这样的机会如何能放过,王源一声低喝,早已按捺多时的城头守军们立刻射出了一轮凶狠的箭雨。黑压压如大幕临头,箭支覆盖了护城河对岸三十步到五十步的距离,密集的如同沙漠中的沙尘暴一般。在这个区域的叛军兵马几乎在一瞬间被清空。近两千名叛军士兵便在一瞬间尽数仆地。

当然,箭雨也波及了河岸旁的百余名百姓以及数百还未来得及脱离叛军队伍的百姓,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了。牺牲小部分挽救大部分,此举也无可厚非。

叛军们被这一轮箭雨浇醒了,他们想往回逃,但却知道上面下了死命令,往回逃绝无生路。而且后方的三万第二梯队兵马也正猛冲而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往数十步外的城墙下猛冲。

于是一声呐喊之后,一万八千名叛军前锋攻城部队朝着城墙下狂奔而至。然而,这短短的数十步的距离简直就是一道地狱之门。城头上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洒下,每一次密集的箭雨都要带走上千条性命,四下里全是倒下的人影和中箭的惨呼之声。箭支的啸叫声回荡在耳边,扎入血肉中的噗嗤声让人毛骨损然。

距离最近的数千名叛军士兵第一时间冲上了护城河上宽阔的通道,城墙近在咫尺,二三十步的距离只需数息便到。然而,这条通道却是一条死亡通道,城头的数十架床弩集中对着此处攒射。巨大的铁头弩箭击中叛军身体的效果华丽而恐怖,它们可以将一个人射的爆裂开来,像是一只装满血水的皮囊的爆裂,各种内脏肠子鲜血骨肉皮毛四处飞溅。而且它们还能将人活生生的钉在地上。还能让一个人前胸到后背洞开一个血洞,眼睛尖的可以在瞬间从一个人的身体后方看到前面透出的光亮。

总之,在伏远弩的封锁下,这条通道简直就是地狱之路,短短的盏茶时间,通道上便堆满了血肉和尸体,全是伏远弩的强劲力道造成的巨大杀伤。

在这样强大的强弓劲弩的压制下,数十步的距离让叛军的第一梯队兵马损失了近一半,万余名叛军疯狂冲到了城墙下方,他们的身后,上万叛军士兵或者成了残破的尸体,或者满身箭支死的透透的,或者是拖着惨字断臂和被箭支贯穿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呼号苟延残喘。

在后方目睹这一切的高秀岩心中胆寒,虽然这一次是全力一搏的进攻,事前也能想到会死伤惨重。但只是冲到城下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但即便如此,此时已无退路,他也在史思明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此刻可无法顾忌士兵的伤亡。

“冲,给我冲。”高秀岩高声大喝着下令,并且亲自催动马匹率领后续兵马朝城下冲去。后续八万士兵已经没什么队形可言,他们一窝蜂的冲入弓箭的射程,朝着通州城下猛冲而去。

头顶呼啸的箭支已经习惯了无视,身边扑倒的同伴已经习以为常,此时此刻,最寻常的事便是死亡,一切都像是在赌运气。赌前方虚空中射来的羽箭是否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赌自己能否比别人多活一会儿。

冲到城下的一万叛军喘息过来开始架云梯攻城,此举分散了城头守军的部分兵力,明显城头的箭雨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密集,因为他们要分神去应付下方正疯狂往上猛攻的叛军士兵。

王源终于下达了让神威炮自由轰炸的命令。面对如此疯狂的进攻,节省雷霆弹已经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王源本以为在一定的伤亡之下,对方会知难而退。但史思明的执着和顽固出乎了想象,逼着王源不得不动用底牌。

挪动位置之后的神威炮已经架设在了城墙内,刘德海学了乖,利用战斗的间隙将神威炮挪动了位置,给予它们更多的发射空间。王源下达自由轰炸的命令之后,两百余架神威炮开始怒吼,将一枚枚雷霆弹抛射出城,在满是冲锋的叛军的大地上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