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摆手道:“没事,逼出蛊母时耗了内力,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了。现在你该明白,我不是胡吹大气了吧。蛊毒对我们毫不起作用,连蛊母都能逼出身体,更何况是种下的蛊虫了。”
阿萝点头道:“我信了,你们不惧毒瘴,连蛊毒也不怕,难怪这次我们一败涂地了。罢了,南诏国失去这两种手段的威慑,被兵临城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兵器盔甲不精良,兵马数量又居于下风,不败才怪。你提出的和议的条件和私下里的条件我都答应,但还需我阿兄点头方可。我需回太和城同阿兄商议此事,阿兄若能首肯,明日我再来这里回复你。”
王源道:“自然是要南诏国主的首肯,但要来签订和议需得你阿兄亲自前来。我没有多少时间等待,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傍晚之前,阁罗凤若不出现在羊且咩城中,我们今日所谈之事便统统作废。我可不想被你们拖延时日,在这里徒耗粮草物资。明日无法敲定,后日一早你将看到我剑南军大军的旌旗出现在太和城的龙首关外。”
阿萝皱眉道:“你要我阿兄亲自来这里?莫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王源拂袖冷笑道:“我到这个时候还需要用什么阴谋诡计么?阁罗凤的人头我随时可取,亏你还问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们怎么想我一点也不关心,要认为是阴谋的话,阁罗凤大可不来便是。时候不早了,阿萝公主你可以回太和城了。”
阿萝低头片刻,见王源端了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副并不打算跟自己再多废话的模样,终于低头敛裾行礼道:“那我走了。”
王源眼望窗外蓝天,摆摆手道:“不送。”
阿萝举步往外走,身后传来王源的声音道:“对了,你的那些嫁妆衣服家具香案什么的都带走,还有,这件喜袍也统统拿走。”
衣衫破空之声传来,阿萝回转身来,一件新郎喜袍如红云一般飞了过来,阿萝忙伸手接住。
“都拿走么?”阿萝怔怔道。
“这些都是所谓的陪嫁之物,你我成亲本就是假的,我王源难道还贪图你的财物么?拿走拿走,一件不留。”王源背身摆手道。
阿萝呆呆站在原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此次被迫来和王源成亲非自己所愿,但从昨夜到今晨,看着周围的人给自己准备婚嫁之物,看着全城百姓给自己送上嫁妆,隆重的送自己出城的情形,总是觉得这似乎就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在前往羊且咩城的路上,坐在象背上的阿萝虽然哭了好几次,嗟叹自己命运不济被迫要以这种方式去完成对南诏国的救赎。但回首顾盼之间,看着隆重的送亲队伍,满车的贵重嫁妆,热闹的送亲场面,却和自己梦中所想的有朝一日出嫁的场景别无二致。
每一名少女心中都有一个梦,都希望自己的婚礼隆重而热烈。阿萝虽贵为公主,但同样也有这样的梦。只是南诏国中的还没有她中意的男子,所以虽然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当婚年纪,但这个梦还没实现。这场被迫进行的婚礼的对象显然也不是阿萝所中意的男子,不但不是,在进入羊且咩城之前,阿萝对这个男子还心怀着极大的恨意。然而,此时此刻,当意识到这场婚礼终归是一场闹剧,王源终于要自己带着嫁妆回头之时,不知为何,阿萝心中涌起的情绪很复杂。
是庆幸?是惆怅?是不舍?是遗憾?阿萝自己也说不清楚。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自己被这男子狠狠的戏弄羞辱了一番,但阿萝不得不承认,这男子对自己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他确实可恨,也很卑鄙无耻,但他的优点同样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