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了个哆嗦,一名青年军官鼓足勇气挺胸而出道:“违抗军令,临阵脱逃者,立斩无赦。”
王源点点头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职衔?”
那青年道:“卑职陈子林,昭武校尉职衔。”
王源点头道:“好,从现在起,升你为游击将军,无他,只因你回答了上官的问话。遵守了上官的命令。”
那青年面露喜色,一句话便升了一级,这升官也未免太容易了些。本来尉官升将官挺难的,很多人都挤得头破血流,没想到今日一句话便得偿所愿了。
王源回过头来看着孙友能道:“孙将军,你听见了么?军法如山,你身为兵马使带头违抗军令,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孙友能变了脸色,皱眉道:“王副帅,莫非你真要找本人的茬么?我说了,此次撤兵是审时度势所为,鲜于大帅将兵马交于我统率,我自有决定兵马进退的权力。”
王源冷笑道:“笑话,鲜于大帅将兵马交于你统率,是要你坚守曲州的,而不是赋予你随意进退的权力。关乎战略大局,你有这个权力么?你放弃曲州之举在我看来是贪生怕死之举。说的轻巧,放弃曲州?曲州城中四万百姓怎么办?沦为蛮夷之手么?”
孙友能叫道:“我只考虑一旦曲州城破,不早做好戎州的防御,南诏兵马会长驱直入,到时候无人可挡。”
“狡辩!”王源喝道:“曲州乃是要地,曲州一失门户大开,北可攻戎州,西可攻嶲州,东可攻播州矩州,你守住戎州又有何用?”
孙友能哑口无言,只得垂头不语。王源厉声道:“主帅将领这般贪生怕死这般无视军令,难怪会有前番大败。本人临危受命,誓要扭转这等风气。我剑南兵马若不能军纪严明,将帅若不能舍生忘死,如何能扭转战局?”
堂上数十将官暗暗点头,这都是剑南节度兵马的弊病,很多将领都知道症结所在,但只是无力改变罢了。
“来人。剑南节度兵马使孙友能违抗军令、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按照军令当斩无赦,来人,推出去砍了脑袋。”王源沉声喝道。
“什么?”堂上众人都傻了,这新来的青年副帅怕是疯了吧,一个照面便砍了兵马使?节度兵马使可是四品上的大员,王源没来之前他可是剑南道的二号人物,连鲜于大帅都对他礼敬三分,这位王副帅莫非疯了不成?
“吓唬谁啊。”孙友能冷笑道:“王副使,你莫以为你走个关系跑来咱们剑南道便可作威作福。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要杀我你还不够格,就算我有罪,也轮不到你杀我,上有鲜于大帅,他不发话谁敢动我?而且我是朝廷四品大员,就算我有罪,自有兵部和刑部论我,何时轮到你了?哼。给你面子才来见你说话,现在,这面子倒也不用给你了。是我孙友能兄弟的都跟我退下,不要听这乳臭未乾的小子在这里指手画脚。”
孙友能扫视一眼堂上众将领,哼了一声举步往外走,七八名他的亲信将领立刻跟着他的身后给他壮声势,随着他往衙门外走。剩下的十几名将领心中犹豫,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