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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道:“利益为先,谁不为己?他若那样做了也属寻常,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能没有准备。所以左相之争我必须要帮杨钊获胜,这对我最为有利。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不该这么做吧。”

柳熏直皱眉道:“本来我是认为时机不到的,但二郎既然说了这番话,熏直也明白了二郎的处境,此事看来是势在必为了。”

“柳兄觉得我的计划是否能成功?我第一次暗中策划这些事情,心里有些没有底,说实在的,心中发虚。柳兄在左相府中幕府多年,该比我看得清楚。”

柳熏直缓缓抚着胡须静静的想了想道:“二郎的计划我明白,杨慎矜若真的在府中办了斋醮道场,扶乩问谶的话,这件事必会引起陛下的疑虑。但杨氏子孙可没有不准做这个的规矩这一条,就算知道了杨慎矜这么做了,也未必能对他如何。”

王源皱眉道:“我明白,这也是我正在考虑的事情,如何才能让这件事引发陛下的怒火,相信杨慎矜有不轨的企图,这才能保证事情的成功。”

“谶言,那谶言的内容才是关键。若只是祭祀先祖,办个道场慰藉先祖之灵,陛下绝不会对杨慎矜动怒,但若有了谶言为据,证明其有不轨之心,此事才能有成功的希望。但你说,那史敬忠完全是胡乱扶乩画沙,谶言内容完全不知,这便是个难题了。”

王源低声道:“咱们可以编啊。”

柳熏直一怔,低声道:“二郎,那可是伪造证据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当真想这么干?”

王源道:“许他李林甫可以陷害人,我便不能?为民除害,为李左相报仇,为了自己的生存,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柳熏直咬牙道:“也罢,干便干了,谶言倒也不难编。”柳熏直手蘸着茶水在桌上轻轻的写了几行字,指给王源看。

“你看这么写可成么?”

王源轻轻读道:“十年之内,木子必亡,真今为主,复国在望。”不用柳熏直解释,王源也看懂了这四句话的意思,木子为李,便是李唐江山了。真今便是杨慎矜名字除掉偏旁之后的字,谶言都是隐晦的,但也是能让人看懂的,柳熏直显然深谙其道。

“大赞,柳兄果然是被埋没了。有了这个,一个密藏谶书以谋复祖业的罪名便可以安上去了。”王源赞道。

柳熏直伸手将桌上字迹抹去,轻声道:“先别落于纸上,被人看到便是大罪。”

王源点头道:“我明白,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有了这谶言,如何能成为证据,如何能让陛下相信,这才是真正的难题。”

柳熏直懂王源的意思,要给杨慎矜定个“密藏谶书以谋复祖业”的罪名,光有这谶言是不成的,如何能让它成为真凭实据,并且让杨慎矜无法抵赖,这需要更周密的计划。要知道,杨慎矜可是长着嘴巴能辩解的,而且李林甫是绝对不可能坐视杨慎矜被诬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