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手上的缰绳也松了,两条酸麻的大腿也放松了,就在此刻,你那黑马腾地窜出,竟然趁着王源松懈之时狂奔起来。王源怒喝连声,赶紧夹紧马腹,刚才一番折腾虽然累得要死,但也掌握了一些马上防摔的技巧,索性放松了缰绳,腿上也放松了力道,身子在马鞍上晃晃悠悠上下颠簸,但却像是长在上面一样。
那黑马脾气甚是倔强,沿着王家大宅周围的草地一直奔跑不休,从太阳还有数尺高一直跑到天色擦黑,王家众人都有些无奈的拿着灯笼站在宅边看着一人一马一圈又一圈的相互耗着,相互瞪眼无语。
终于,天色全黑了下来的时候,黑马终于跑不动了,喷着响鼻子停了下来,王源屁股大腿火烧火燎,疼的龇牙咧嘴,跳下马来叹息道:“你这家伙何苦如此?你不舒服我也受罪,这下该没辙了吧。”
黑马伸过头来在王源的身上蹭了蹭,王源大喜道:“这是服气了是么?”
黑马甩甩头,站立不动,王源哈哈大笑,伸手在它的脖子上抚摸道:“不错,有本事的都有些脾气,瞧你这样子必是一匹良马,从今往后便跟着我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脾气暴躁,就叫你‘火药桶’如何?”
马儿也没办法反对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只能默默接受,王源翻身上马,沿着围墙缓缓来到门前,门前众人见王源驯服了黑马都很高兴,听到王源给马儿起的名字又是莫名其妙,不知这火药桶是为何物。
次日清晨,王源早早起来,两只觉得两条腿又酸又疼极为难受,知道这是昨天驯马的后遗症,骂了几句也没招,洗漱吃了早饭之后牵出“火药桶”骑上来去翰林学士院“上班”去。
骑在马上走在大街上的感觉爽的不行,听着马蹄在青石板街道上的哒哒声,王源一路上嘴巴便没有合过。进了大明宫到了翰林学士院,待众夫子纷纷到来之后,王源找到了翰林学士首席承旨陆元机老夫子,偷偷向他告假。
陆元机捋着白胡子道:“告假么?上午还打算找你谈谈诗文呢,彭夫子昨日作了一首诗,本想上午大伙儿聚聚论一论此诗呢。再说你进翰林院也不少日子了,我等还没见你有新作问世,都想见识见识呢。”
王源笑道:“确实有些急事,需要出宫一趟。要不明日再论诗如何?”
陆元机道:“明日的话你也要拿出新作来给我们鉴赏鉴赏,我翰林学士院三日无诗示人,别人要说我们闲话的。”
王源暗自好笑,为了告假也无暇多想,满口答应下来。当下急匆匆出了宫,骑着马疾奔回家,到了门口,黄三已经带着昨天买的仆役中的七八人翘首以待。
见王源回来,黄三忙道:“二郎,叫我们随你办事去,办什么事啊?这么大阵仗?”
王源道:“套上大车,将仓里的稻米搬上几十袋上来,还有,你可知何处卖锅?要大锅。”
黄三道:“要锅作甚?”
王源道:“问那么多作甚?到了地方你不就知道了,锅灶柴禾稻米,最好能买到些肉。”